薛漓圆还不知道丈夫都把堕胎药备好了,见板车上的竹筒里还有水,好几次想拿给丁则洝喝,都让他的眼神杀吓得不敢动。
总算肚子争气,路上的难熬都还能忍忍。
但他们没有再能回到队伍,也许是错过了,也许是没走同一条路。
高温之下渴半天就能死人,薛漓圆愣是坚持了两天才快不行。
她已经说不出话,身边的丁则洝再强壮,此刻也不比她好多少。
他们没有饿死,倒要先渴死了。
她连意识迷糊的梦里都在找水,水水水,连肚子里那个小的都仿佛在乞讨水。
久违的她梦见了前世的父母,在还没有破产之前,薛家真的很有钱。
她哭了,但流不出眼泪。
如果可以有眼泪,她很想攒下眼泪给丁则洝抹在他撕开大裂口的唇上。
梦中是十六岁那年,她拿了全国钢琴大赛的第一名,父母允许她提一个要求。
她的生活从小富裕,却是父母笼里饲养的鸟。
当可以提一个要求时,她的第一想法是出去玩。
那次父母难得答应,正好是暑假,竟然也会舍得去度假。
不是说舍得花钱度假,是舍得花时间。
在他们看来,她的人生她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的,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十九年的人生,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
反抗这个词,在她的世界里是没有的。
父母爱她,她感受得到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