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康金虎眉头紧蹙,一道深深的“川”字出现在眉心。
十多分钟了,表弟姜润生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苦苦哀求,试图让自己交代。康金虎看着他那摇尾乞怜的样子恶心又愤怒,感觉他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老鼠,四处寻找逃生的机会,却不知自己早已陷入了人家的陷阱之中。
怒火在康金虎心中熊熊燃烧,他痛恨他不顾亲情,愚蠢得像头猪。
他气得浑身发抖,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弟弟。”
康金虎突然起身,准备冲向姜润生,弄得手铐和脚镣哗哗作响。审讯的人起身抱住他,康金虎拼命挣扎,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头发根根竖起,目眦尽裂,面目狰狞。
姜润生从来没见到自己表哥这样愤怒过,被吓得肝胆欲裂,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安队长见这样没效果,向身边人一挥手,又上来两个人,左右架起姜润生的胳膊,拖着他离开了审讯室。
安队长捂着鼻子,望着地面上那一条尿渍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康金虎,不用你交代也可以定你的罪。你表弟立功了——山里的那个秘密基地,今早已经被荡平,收获颇丰哦,要不要把你的睡衣和牙刷都做个 dNA 鉴定?呵呵,那么多人都指认了你,你说你还顽抗个什么劲头!”
“我是去过那里玩了几天,可那又能说明什么?我没碰过那些枪,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康金虎,衣服袖子上有发射后溅出来的枪药残留,还在一名嫌疑人的手机里找到体验枪的照片,你觉得我们都是弱智吗?你觉得法官也是弱智吗?气兮。”
康金虎双手掩面,他知道对面这人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想让自己交代出哥哥康金彪,哼,妄想去吧!
看见桌面上自己女儿的照片,康金虎心如刀绞,她才六岁,再见面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以后了。想到这里,心里就又对姜润生痛恨不已——出来前已经再三和他讲了,一旦被抓,就说枪是在山里一个背包里捡到的,可能是偷渡客的。可这傻 b 还是说——是自己给他的,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打人不是挺凶吗?怎么一进来就怂了呢!自己真是不明白他。”
康金虎又想起康金彪,是不是他也出事了呢?如果他要是也出事儿了,自己家里可就彻底完蛋了,几亩薄田,虽说只要勤快,也饿不死人,可也只能穿破衣烂衫,顿顿吃玉米面和咸菜疙瘩,那日子咋能活下去啊。
就在康金虎思念哥哥康金彪时,坐在车上的康金彪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两天时间里,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带着钱四处找人,希望能和关键人物搭上话儿。
“两支枪而已,找人做个伪证,说是刚发现,正准备去上交,就是大人物一句话的事儿,康金虎在国内又没有命案,怕什么!”
可是,自从那位大人物被放出来,去了人大以后,平日里在自己身边吃吃喝喝的人一个个地都变卦了,给钱都不要,真是他娘的绝情。
还是去求秦爷吧,能不能给康金虎也弄个假身份,驱逐出境不难办吧!实在不行,搞个精神病证明也行啊,先保外就医再慢慢想办法呗。
就在康金彪把着方向盘胡思乱想时,没注意到前面红灯亮了,左侧车道上一辆捷豹为了抢红灯,箭一般冲到康金彪的车前,“砰”的一声巨响,康金彪身上安全带一紧,方向盘上爆出一只白色的安全气囊,狠狠地撞击了他头部,后脖颈重重地被挤压在靠背头枕上,眼前无数金蛇乱舞,终于汇集于一点。他感觉头很沉,眼前的景象逐渐暗下来,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个钟后,秦海涛得知康金彪出了车祸,呆呆地愣了几秒,把心腹谢忠华喊了过来,对他交代了几句,然后挥手示意他尽快去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