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一旁的丁奉,却见这位谋士正在低头沉思,眉头紧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那副模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丁先生在想什么?\"苏大少不禁好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啊......没......没什么!\"丁奉干笑两声,显得有些支吾。其实他方才想到一种可能性,但这个想法太过惊人,或许只是巧合。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愿轻易开口。不过以他的推测,陈金霄这次的围剿注定要扑个空。
无奈之下,苏大少只得先进城饱餐一顿。连续奔波一天一夜,确实令人疲惫不堪。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饭香四溢,却也难以勾起他的食欲。每一口饭都像是嚼蜡,只是机械地往肚子里填。
餐后刚想小憩,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陆二高声禀报:\"统领大人,陈大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如丁奉所料。陈金霄趁着拂晓时分,率领百余艘战船偷袭芦苇荡,却连水匪的影子都未寻着,只剩满地杂物狼藉。那些被丢弃的物品之中,有未吃完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甚至还有正在燃烧的火把,显然是仓促之间逃离的。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商队被劫后,水师必然会扫荡芦苇荡。那些水匪又不是等死的蠢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就连那些未曾参与劫掠的水匪,也都一哄而散,仿佛人间蒸发,短期内怕是不会再现踪影。
苏大少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乌云密布。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地板上回响,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寻找可能遗漏的重要线索。
\"公子,\"丁奉突然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战马可不是那么容易藏匿的!而且这些东西都很烫手,一般人可吞不下!您想想,这么多马,得需要多大的地方安置?需要多少人手照料?又要如何瞒过官府的耳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苏大少猛拍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暗骂自己糊涂,这么重要且明显的线索竟然被忽略了。两千匹马,这可不是几条船就能运走的,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公子,若信得过我们夫妇二人,我们愿意走这一趟。\"郑虎主动请缨,揽下这个差事。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背后必有隐情。
\"好,有劳两位了!\"苏大少也不客气,郑重拱手相谢。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郑虎夫妇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寻常人看不见的蛛丝马迹,在他们眼中却如同白纸黑字般清晰。在这条大江上,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都是用一杯杯酒、一个个人情换来的。
\"郑爷,此去一路小心。\"吴侃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过去,\"这是水师的腰牌,一路上或许能帮上忙。\"
郑虎接过腰牌,掂了掂分量,朝吴侃点头致谢。他和何玉凤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趁着夜色悄然离去。夫妻二人一个装扮成江上渔民,一个打扮成码头货郎,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日子,苏大少等人只能在丰海关里耐心等待。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天半过去了,依然杳无音信。这让苏大少越发烦躁,就连吃饭喝水都觉得索然无味。他时常站在城头眺望江面,看着来往的船只,不知那两千匹马此刻身在何方。
驿站的马夫每天都会带来各地的消息,但都与此事无关。倒是有人说在下游的芦苇荡里发现了一些马粪,但等水师赶到时,又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些琐碎的消息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丁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种猜测说出来也只会徒增烦恼。
就在第三天下午,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求见——肖家家主肖辙。这位老狐狸素来谨慎,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此番亲自前来,必定是事态有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