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诡异的安静,宛如无形的潮水,自大门逐渐蔓延至厅堂。
顾剑门心中升起了警惕,他握住了手心里暗藏的剑柄,转身朝着那扇雕镂精致的朱红大门看去。
被众人所关注的婚宴主角如此神色举动,众人不免好奇,也随之望去。
晏别天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压根没发现什么不对,他不屑的笑笑,只以为顾剑门在拖延时间,随意的跟着转头。
霎那间,晏别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酒杯因失力而“砰”地坠地,他瞪大了眼睛,傻呆呆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一样,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这种痴呆之状如同瘟疫一样,悄然在每个人的脸上弥漫开来———此时此刻,若有人踏入此地,即使在场的人再武功盖世,恐怕都会因心神恍惚而死在那个人手里。
连顾剑门这种心里只有满腔怒火与仇恨的人,都不由怔愣了好一会儿。
无他,走进来的姑娘太美了,
少女轻迈莲步,跨过门槛之际,恰逢日光金辉洒落其身,映照得一袭月粉色罗裙泛起温柔的光晕潋滟,宛若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不胜收。光影交错之间,她的容颜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那种美,非言语所能尽述,非笔墨所能形容,宛若天成,令周遭万物皆失了颜色。
她缓缓地走了进来,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弦上。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顾剑门总算是知道原先热闹到虚伪的婚宴为何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去了。
“姑娘…..”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盖着红纱盖头的晏琉璃,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清冷语气中,藏着少女才知的期盼:“你…… 你为何而来?”
明明是最怕麻烦的人,今日却会来参加这场婚宴。
晏琉璃心中只有一个猜想,阿初是为她而来。
阿初好想叹气,她也想知自己为何而来。
她才刚走到顾府门口,就被人如待贵客一般迎了上门,可每到一处,总有痴痴呆呆的人群围绕,扰得她食不下咽,本想寻个好地方安静的看后面的热闹,却未料误打误撞来到了婚宴现场。
阿初:“……..”
人倒霉起来果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感受到晏琉璃那炽热的目光,阿初心中不由得又长叹了一声。
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不然被晏琉璃知道她单纯是来看热闹的,这个看起来清冷实则凶残无比的女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于是,阿初没有丝毫犹豫,她无奈眨了眨眼笑道:“我来此,自然是来抢亲的。”
少女的声音清脆好听极了,但话语的内容却石破天惊,硬生生让众人回过神来。
所有人脸上都是惊愕之色,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们将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顾剑门,一个女人来抢亲,他们联想到的自然是婚宴上的新郎。
晏琉璃见状,她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心里恨恨骂了声蠢货。
这世上怎会有男子配少女亲自抢婚,简直痴人说梦。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数不胜数。
晏别天嫉妒的脸都要变形了,身为从晏家子弟中杀出重围登上家主之位的晏家家主,除了一个顾络离,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如今连顾络离都死在了他的手里,晏别天就更是觉得天下间没人比他还厉害。
可现在只是区区一个顾剑门,就让他感到挫败嫉妒不已。
他凭什么?!在晏别天看来,顾剑门根本不配。
惠西君掩嘴轻咳,眉眼间泛着冷意,他细细地审视着顾剑门,反复打量,左看右看,都觉得对方不过“寻常人”罢了。
在北离中身份特殊的惠西君见过的绝色美人不在少数,然而却从未见过这般令人自惭形秽的美人,所以一朝被迷了心神,难免心偏了,连眼也跟着偏了起来。
要知道,能被称为北离八公子,顾剑门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个寻常人。
可知道归知道,但这并不耽误他们集体破防。
因少女的一句话,导致成为众敌的顾剑门:“……”
男人嫉妒的面孔可真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