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真的不明白娴主儿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出了宫,偏偏又惹得皇上生气,还、还去招惹那般女子,与人家结了仇怨。
现今,那宝宸娘娘宠冠后宫,时刻常伴于天子身侧,每每想到此景,惢心的心里就犯苦,若是她生的这般好容貌,却被许配给冷宫里的侍卫,怕是恨都要恨死娴主儿了。
可她仅仅也就是个婢女,无法质疑主子的决定,当下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也就是陪主儿慢慢熬着了。
幸好的是,想到自己的老乡江与彬,温暖的暖流就抵达惢心的心口。
翊坤宫如今已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毕竟娴嫔与宝宸娘娘的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笑话娴嫔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惢心原本以为江与彬也会像其他人那般,对她们避而远之,没想到他依旧一如既往地为她们筹谋打算。为了能够帮助娴嫔重新获得恩宠,日日都会进献美容养颜的药膏,不辞辛劳地为她们四处奔走,真正做到了患难与共。
“那群人收了银钱也没办事吗?”面容白皙,恢复了清丽容色的如懿厌恶的看了眼菜色道。
惢心委屈的落泪,“不知怎么回事,御膳房那不收,银钱根本打点不了,总管还挤兑了奴婢,说…说…”惢心难以启齿。
如懿沉声道:“说什么?”
“说就我们这落魄样,还想着用这点儿银钱来买通他们,也不瞧瞧咱们是什么处境。奴婢当时真是又气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惢心还有一点没说,去御膳房拿菜的时候遇上了慎贵人身边的新燕,说的更难听,好险她机灵躲了过去,不然后果就不是挨一顿骂那么简单。
“这些狗奴才,”如懿揉了揉眉心,“李玉那边怎么说?”
惢心苦笑:“李公公那儿也没消息传来。”
“人之常情,”如懿低叹道:“终究是我落魄了。”
“小主,别那么说,”惢心急忙宽慰道:“不过是一时的困苦,皇上还是顾念您的,不然怎会把主子从冷宫带出来。”
如懿神色黯然道:“名不正言不顺罢了,阿箬的事没了后续,她在一日,我就一日不曾清白。”背主的宫女还在宫中春风得意,身为旧主的如懿就算出来了又如何,况且,皇上也许久没来过翊坤宫了。
窗外,树枝被风吹的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鸣叫,仿佛是在宣泄着谁满心的悲苦。
另一边,
“进忠公公,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得妥妥的。”御膳房总管满脸谄媚,笑呵呵地说道。
进忠斜倚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意地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犹如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办得好,记住,用那挑不出错的法子狠狠地折磨她。若是此事败露了,你应该懂该怎么做。”
御膳房总管忙不迭地点头,惶恐道:“公公放心,小的明白。饮食物品的确都是按嫔妃的规制给的,但食材皆是些不新鲜的,做出的饭菜不是缺滋少味,就是难以下咽。给的炭火也是劣质的,烧起来烟熏火燎,就这般,让她在日常用度上处处受着憋屈,却又挑不出错处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进忠冷笑一声:“很好,她该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宫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让她欺负的。”在宫中跌爬滚打那么多年,进忠心黑的很,恰逢遇上这么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进忠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挺直了脊梁。只见他身形修长,挺拔俊美,“劳烦你了,成总管。”
“无妨无妨,”成总管笑呵呵道,看起来和蔼极了。
进忠离开后,一个蓝色衣袍的小太监凑到成总管身旁,满脸疑惑:“总管,咱们为何要帮着进忠公公对付娴嫔娘娘啊?您就不怕娴嫔娘娘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找咱们算账吗?”
成总管瞥了一眼小太监,嘲笑道:“小安子,你要是只有这胆子,那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小太监了。”他双手负在身后,语重心长道:“在宫中,第一就得学会审时度势,你得看得清后宫局势,辨得明风向,这才能站得住脚。”
“就说这次对付娴嫔,咱们敢跟着进忠行事,那就是一场赌。可这赌,咱不是瞎蒙,是看准了才下注。你瞧瞧,娴嫔如今失势,哪还有翻身的机会,她得罪的可是皇上的心尖尖,这宫里多的是想找机会讨好于这位宝宸娘娘的人,如今这莫大的荣幸跑到我手里,我不抓住,才是会悔恨莫及。”
小安子没见过宝宸娘娘,他撇了撇嘴,不信这世上有荣宠不衰的美人,等她们人老珠黄时,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宫里那么多宠妃,不一定能当一辈子的靠山。”
成总管对着小安子冷哼一声:“若是旁人,我还不敢肯定,可那位宝宸娘娘,”他想起初见时那震撼人心的美丽,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语气轻缓道:“她的可怕之处在于,就算是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貌汇聚一处,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风华绝代!”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也让皇上动了真情。
见小太监似懂非懂,成总管无奈道:“傻小子,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只有真正见过的人,才能明白其意思,那是旁人穷尽一生也想象不出来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