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冷酷的回答让他脸色瞬间一白，雀跃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失落。

难道他刚刚表现得太差了吗？

所以静姝不满意？

温静姝见少年又开始胡思乱想，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先歇一会，我才刚喘过来气。”

这人就跟第一次吃到肉的小狗一样，叼住了就不肯松口。

而且肺活量简直可怕。

她严重怀疑，要不是她阻止，他能亲到天荒地老。

“对不起......”

牧云乐视线落在少女红肿的唇上，眸底流露出歉疚之色。

他刚刚好像的确亲得太用力了。

“下次我轻点。”

牧云乐诚恳地道歉，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少女的颈窝，好似在撒娇讨饶。

温静姝无奈一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雪发，也不嫌弃微微汗湿的手感。

少年的气息干净又清冽。

似冬季的第一捧初雪。

即使沾染了旖旎的味道，也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甜腻的独特花香。

也不知云乐用得什么香味的沐浴露。

温静姝收回飘远的思绪，眼神专注地看向少年，认真询问。

“云乐，你还觉得这事恶心吗？”

“......”

牧云乐闻言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眼底深处的阴霾再次浮现，似一团凝成实质的乌云。

从小到大。

母兽的冷漠厌弃、父兽的严苛规训、族中人异样的眼光......

让他一直都觉得，这种无法克制的欲望太过丑陋、太过肮脏、太过恶心。

在遇到姐姐后，他更是拼命压抑身体的本能。

不想玷污心目中圣洁美好的缪斯。

可有些事，越压抑，反弹得越厉害。

温静姝捕捉到少年脸上的痛苦与挣扎，不禁轻叹一声。

“食色性也。”

“由情生欲，由欲生情。”

“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而且——”

她捧起少年迷茫的脸庞，明眸似浸润着盛满月色的湖波，温柔而透亮。

“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轻柔悦耳的女声宛如春雨。

润物无声，细腻温柔。

不知不觉就滋养了牧云乐干涸的心田，将那些往日的污浊、阴霾通通冲散。

他第一次升起直面内心的勇气。

姐姐说得对。

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

他只不过是天生比别人多了一点而已。

何况，不管外人怎么看他，只要姐姐不嫌弃他就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人在乎的小兽了。

牧云乐念头通达后。

曾经那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这一刻仿佛飞速崩塌。

压抑多年的委屈也终于宣泄出来。

“姐姐...谢谢你...”

牧云乐搂住少女的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肩头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时，一股熟悉而安心的气息将他团团包裹。

像温暖舒适的避风港湾。

庇护了当年那只被遗弃在冰天雪地中的幼兽。

近二十年的自我否定、自我厌弃、自我折磨。

使牧云乐将自己放逐于荒芜孤寂的内心，自我封闭。

他厌恶这个世界。

厌恶所有的一切。

包括他自己。

可没想到，有一天，命运竟然眷顾了他。

牧云乐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女，鼻尖忍不住一酸，眼眶也开始发烫。

他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生命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