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萌大笑说,“现在,可没有南城的人会来这条河边了。”
决定去哪条河,是吕三决定的。崔柯听到这话,侧头看向吕三。吕三耸耸肩说:“我就找了一条距离我们酒店最近的,又能进行赛舟训练的河道。”
罗萌听到赛舟两字,一双灯泡大的眼睛蹭蹭发亮。还算干净的手掌落在了吕三的肩膀,他兴奋地向两人问道:
“我赞助的男女混合赛舟队这么出名了吗?连外地人都知道了?还专门来看我们队的训练。”他显然是不记得吕三前头的半段话——距离我们酒店最近的。
他不等吕三、崔柯的反应,就自顾自地跟他们介绍起了他赞助的赛舟队。
“我罗萌活了31岁了。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我的人生也过了小半辈子了。这小半辈子,我践行了自己的人生原则,吃好喝好玩好。
无论是什么好吃好喝的,我知道了我都会想办法吃到喝到嘴里。申明一点,我不喝酒,我酒精过敏。”他煞有其事地跟崔柯、吕三强调着酒精过敏的事。
“好玩的,只要不把命玩没了,我都去玩了。什么蹦极,潜水,滑翔伞,自由攀登,冲浪,滑雪,徒步……通通玩了个遍。但这些,都没有我现在做的事情刺激,有意义!”
罗萌上扬的音调,突然有了几分慷慨激昂。崔柯和吕三对视了一眼,他们闹不明白罗萌怎么了,怎么跟他们能熟络到攀谈过往人生的程度。
“你真的31岁了?”崔柯问。
榕树的底部爬满了青苔,密匝匝的树叶在河风吹拂下簌簌抖动,带动地上的光斑变形、移动、跳跃,风中弥散着河水淡淡的水腥味。光斑掉落到了崔柯的下巴处,一晃眼又落在了吕三的右肩肩膀。
“崔柯,问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吕三出声制止,避免崔柯再说一些让罗萌感到更尴尬的话。比如对罗萌外表进一步的评价。
他看见了罗萌的眼眸中熄灭的星光,出于社交礼仪。吕三将话题引回到了罗萌期待被提问的地方。
“罗萌,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吕三问,顺带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罗萌开始滑行的道路,“你说的倒油又是怎么回事?”
“我赞助了南城第一个男女混合的赛舟队。你们在这个时候选择来南城,那肯定是因为下月的赛舟月。那你们应该也知道,南城的赛舟历史上,从未有女性参与赛舟活动。
我打破了历史,赞助了男女混合的赛舟队。以后,他们常规训练产生的费用,都由我包了。”罗萌兴致勃勃地说道。
“倒油啊。就是那些孱头、孬种,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嚷嚷着破坏祖宗规矩,亵渎神明,不愿让女人参赛使出的一些下三滥手段。”罗萌哼哼几声。
“他们,连坐进赛舟的资格都没有。那个身体素质都让烟酒泡坏了,病恹恹的,一副早死鬼的模样。他们估计还会来,我就在这儿守株待兔了!”
罗萌两臂连带着前胸的肌肉都鼓了鼓。崔柯眼尖瞧见了,默想罗萌的胸肌比女人的胸部还要大啊。
“你们想看训练吗?明早我们划早水的时候,我通知你们来呀。”罗萌掏出手机,自来熟地打开微信二维码,手机屏幕举在了吕三面前。
吕三扫完了,他又举到崔柯面前。崔柯扫完,通过验证后,看见罗萌的头像是一个软萌萌的猫,打开朋友圈,罗萌的最近一条朋友圈是——
家庭,乃至家族,从它出现的一刻起,便是以男性为标志、为本位、为组织因素的……不过,家庭对女性生活的意义远远大于对男性生活的意义!
崔柯从冗长的一段话中抬头。好家伙,罗萌真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