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冯巧明四目相对。
“妈?!”
“哎,听见咯。那么大声干什么,耳朵要被你喊聋了。”冯巧明莫名其妙地看向儿子,同时想抖开儿子抓得死紧的手。
她见儿子醒了,想去厨房端碗汤。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唠叨地说着:“不是你妈,还有谁来照顾你噢。你老婆,你指望得上,她不要你伺候都不错了……”
林鸿胜听得心烦,只说:“妈,你别讲咯。我头痛。”
“喝个烂醉,哪里头会不痛咧。要不是我来房间看你,你都要被你吐出来的东西呛死了,那么大人了,娶老婆是拿来当菩萨供起来的……”
冯巧明的这些话说习惯了,并不特意说给儿子听,所以出了房门仍在嘟囔。自然,林鸿胜没能听清冯巧明的这些话。他赶走了自己的妈,头颈又重新沾上了枕头。
“哥哥,别睡了。”清亮的童音在林鸿胜的耳边清晰响起。
林鸿胜被这句话,吓得坐起身,他牙齿发颤地微微侧身,余光中便看见了那具骷髅。他在床上跳起,软和的床垫成了煮沸的油锅,烫得他手脚慌乱,像一条狗似的跌落在地。
继而,狼狈起身向房门外跑去。他不知道去哪儿,晕头转向地乱闯,一头闯进了黄阳的房间。
黄阳泪眼朦胧间看见林鸿胜跑进她的房间。
她想起几小时前的事,身体被吓得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高声问:“你进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还想打我!
林鸿胜眼角余光中,见到追来的骷髅,脚下一软跪倒在黄阳跟前。骷髅停留在了门外,徘徊不进。他顿松一口气,歪下身体,回呛黄阳:“我家里,我哪里不能去。疯女人,闭嘴!”
话音刚落,骷髅飞起,向林鸿胜的面部扑来。
电光火石间,他一面抬手打了自己两巴掌,一面抓紧黄阳的手腕,说:“小阳,我错了!你说得对,我不是人,是畜生。”
骷髅倏忽间又落回门外,徘徊不进。
黄阳闹不清林鸿胜来哪一出,她抽出自己的手,冷眼看向林鸿胜说:“你确实是畜生。我想明白了,我要跟你离婚。我就算过得再苦,也比跟你过日子好。”
她说完,似乎是有了勇气。俯身,抬手给了林鸿胜一巴掌,“你今天打我的,我还你。”接着,她狠狠地抓住林鸿胜的发根。手下了死劲儿,生生拔下林鸿胜十来根头发。
林鸿胜被黄阳的一系列行为弄得丧失理智。他站起身,抬脚准备给这疯女人一记窝心脚时,身后冷风吹起。
“哥哥,我妈妈说过男孩不能打女孩噢。”
说话时,骨头间的猛烈碰撞,勉强垂挂在骨头上的皮肉、脏器、或是脂肪的半流动液体,溅射在林鸿胜的身前。骷髅严严实实地贴在他身前,如同他拥有了外部骨骼。
摇晃的头部,黑魆魆的眼眶,无牙的口腔,里头有跳动的舌头?舌头脱离了骨架,飞速向他面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