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听从劝告收敛脾气嘛,他收!要什么脾气,脾气哪有命重要!
之前的肿胀都被翻了出来,藤印的边缘逐渐模糊连成一片,深红中透出星星点点的痧印。
周昫疼得牙都咬不住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手上发泄似的一拽,两腿猛的蹬紧,那架势像要与人同归于尽一样。
“嗷!”
他挣扎的力道太大,陆浔一时竟摁不住人,手下倏的被挣开,周昫带翻了长凳,连人一起咚的一声翻了下去,压到身后疼得他立马翻了个身,嘶嘶哈哈地忍得面目狰狞。
“起来。”陆浔沉了声音,“还敢往下滚,规矩都束不住你了是不是?”
周昫让他一句话吓去了半条命,扬起头时面色惨白:“不!不能了师父!真的不能了!”
他身后滚烫得快烧了,肿胀的感觉明显得像要把表皮撑破一样,他不用看都能知道,肯定是肿成球了。
“师父你饶我一命吧,够了,真的,我真的记住了,不会忘……”周昫口中哀求,看着陆浔身形逼近,顿时吓得哭腔压都压不住,“哇——”
师父莫不是真要打死他?
他如今这样根本跑不掉,那长凳却也是万万不敢回去的。
胳膊被陆浔抓住,吓得他哭嚎着抱紧了陆浔的腿,里子面子全不要了。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反省,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陆浔让他猛的一抱差点没站稳,看着周昫扑过来几乎要卸了他腿一样的架势,啧了一声:“放手。”
事到如今,放手绝对是死路一条。
周昫死死地抱得更紧:“我真知道错了,我去面壁成吗,别打了,真受不住了……”
陆浔腿上让他掐得生疼,推又推不开,干脆沉了声音:“周昫。”
预感不太妙。
周昫浑身一震,弱弱地收了声音,变成了压抑着的哽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动作却一点没松,囫囵着把鼻涕眼泪全蹭陆浔身上了。
“松手。”
最后通牒了。
周昫抿紧了嘴做最后的思想斗争。
陆浔有时候是真拿他没办法,这人死缠烂打地喝责都不听,再跟他按着规矩翻了倍地罚嘛,自己又下不去手。
闭眼长吸了一口气,陆浔语气没软,却也是让了一步:“松手,到墙角跪着去。”
周昫如听天籁一般,立刻就松手连滚带爬地扑到墙角去了,生怕晚一步就要被陆浔拽回长凳上。
这不是动作挺麻溜的吗?还说挨不住了?
陆浔瞪他。
周昫跪到墙角,心里咚咚跳着还没平复,一个软垫砸过来时,吓得他一声惊叫。
“啊!”
“跪好了。”陆浔把椅子提了过来,就隔着不远坐在他身后,“给你一刻钟,自己想清楚,待会儿要是再说不好,这打你一点别想逃。”
周昫膝下垫了软垫,倏的一个激灵跪得笔直,疯狂地摇着头直道不敢。
陆浔就在他身后,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别说耍心思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呼吸都快停了。
周昫缩紧了脖子,恨不得缩到墙缝里去,身后的伤叫嚣得滚烫,鼓鼓囊囊的感觉愈发明显,好在上衣够长,不然下下辈子的脸都丢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