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两手攥着床单,忍得脸色苍白:“同福?周……殿下呢?”
同福理所当然:“去上值了啊,还没回来呢。”
宋彦有几分震惊:“这是陆府?”
同福点头:“是啊。”
宋彦蹙了眉头,表情凝重地想了好一会儿:“你家公子呢?我想见他。”
一刻钟后,陆浔进来了。
“听同福说,你想见我。”
“我怎么会在这?”
陆浔坐在了桌边,两人隔得老远,也不怕说话费劲。
“你腿伤引起了高烧,放在客栈阿昫不放心,就把你挪进来了。”
“他人呢?当差不可能当到这时候,天都黑了。”
陆浔给自己倒了茶:“你这么聪明,想必京里的事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户部欠着守备军的银子,他讨债去了,堵着那群大人们,要不到银子是不会走的。”
“这简直是胡闹!”宋彦一激动牵到了腿上的伤,又疼出了一阵冷汗,“去户部耍横,他不要命了吗?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陆浔捧着茶杯,好奇地问他:“你怎么就觉得阿昫会搭上性命?”
“哼,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儿诓。户部是许思修的地盘,中宫与东宫向来水火不容,当年的事说不准他们参与了多少,如今更是巴不得抓住殿下的把柄,你还把他送过去自投罗网!”
“谁是谁的网,不到最后又怎么说得准。”陆浔喝了一口茶,盯着杯面勾了勾嘴角,“别小看阿昫了。”
宋彦察觉出他话里的意思:“户部要出事?”
陆浔没有应声,宋彦便懂了。
他自青石镇第一面起就觉得陆浔摸不清,周昫要跟着陆浔他是不同意的,哪天被骗去卖了还能帮着数钱呢。
奈何那只猪一心要拱白菜,他拽都拽不回来,只能提心吊胆地防着。
可后来看陆浔种种,又觉是真为周昫着想。
越是这样越让他发慌。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他也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关照。
但他之前试探了几次,来京后也细细打听了一番陆浔,都得不出什么结果来。
看似松松散散的陆府,实际上箍得跟铁桶一样。
“你为什么同意接我进来?”
“不单是你,还有王常和二郎。”陆浔起了身,轻轻走了过去,“阿昫往后的路要走下去,就不能一直赖着我,他身边需要人,你们刚好是不错的选择。”
宋彦看着他,目光一点没躲,甚至带着点挑衅的意思:“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敢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