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了三天之后,周昫终于还是被陆浔拎着皮拍赶去了书桌前。
魏朝翻墙来看他的时候,周昫正临窗写字,一手托着腮,抄得无聊。
“哟,小殿下,又抄书呢?”魏朝两手抱在胸前,倚在窗边看周昫坐得歪七扭八的,眼角挂着几分笑,“外边传言,你在陆大人院里挨了好一顿板子,那叫声惨得啊,我还以为你肯定爬不起来了呢。看来,陆浔还是心软了。”
周昫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魏朝自个儿搬了个鼓凳坐下,提壶倒茶:“行,我盼你点好,二十遍抄多少啦?”
周昫抬起头来:“你又知道?”
魏朝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笑着:“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今日可是你师父让我过来看着你的,省得你抄烦了祸害他的屋子。”
周昫气结。
魏朝倒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说你,好歹也是占山为王呼风唤雨的人,与我交手都能赢个两三分,怎么就那么怕他?”
“我没怕他!”
“那你现在别抄了,跟我逛窑子去。”魏朝怂恿道。
周昫立刻就歇了火装听不到,这人哪里是不盼着他好啊,分明是怕他挨得不够狠,明知道他不敢才故意这么说的。
他才不上当呢!
哼,晚上就跟师父告状,说魏朝不让他抄书还要拐他出去逛窑子,让师父骂他嘿嘿。
魏朝看着周昫发怂就觉得好玩,也不知道陆浔是怎么把他吃得死死的,要换自己那么揍他罚他抄书,他早奋起反抗把屋子拆了。
啧啧啧……太双标了。
当晚陆浔回来,周昫就指着魏朝把他给卖了,气得魏朝想跳脚又让陆浔瞪得不敢说,三个人半玩半闹到月色高挂才散。
更衣上床,周昫拿着陆浔给的宫中折子看,拉着脸像是要找人干架。
派职那事,宣德帝批给他的职务是京城守备军统领。
乍听上去似乎很厉害,但皇族当差,大多就是挂个虚名,混上几年,只要不出问题,就能论封受赏。
镀金用的,自然不会握实权。
何况,京里的守备军也没有什么实权。说是守备军,其实跟打杂的差不多。
原本京城的防务由守备军负责,城内巡逻治安归巡防营,两者互相配合牵制。
但东宫出事之后,守备军的统领被撤了,相关差职逐渐被巡防营替代,慢慢也就沦为一个边缘摆设。
没有权力和差职,俸禄差银就容易被克扣卡要,半年发一次禄银都是常有的事,守备军要吃饭,就只能给其他部门打打下手,讨点辛苦钱。
这样的位置,京里没几个人看得上。
“那老头给我派了这么个烂职位,师父你还替他上心?”
“你该掌嘴,口中没个遮拦。”陆浔说他,却没真让他掌,“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