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挑眉,心道你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周昫快气死了:“您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没有分寸,觉得我会惹事,就是想拦着我。可明明是他欺负人,我把话和他撂明了怎么了?就这您都不许,您就护着他!”
陆浔哭笑不得地听着他说完一大堆,真觉得周昫这脑补出来的一场大戏……还挺在理。
虽然眼下什么都没发生,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周昫要冲出去替他讨公道,他也绝对会拦着。
除了最后那一句。
“我没护着他。”陆浔几乎就是哄孩子的语气了,“我是你师父,我为什么要护着他?”
“您就有。”周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就是想和陆浔无理取闹,看他无可奈何手忙脚乱地哄自己,“您不告诉我,不肯让我去,您就是护着他,和一个外人一起,欺负我。”
陆浔真是无语了:“我哪里就欺负你了?”
周昫两颊鼓得老圆:“我气那么多天了也不见您多问一句,多问一句很麻烦吗?街边捡来的徒弟果然没什么要紧的,由着我气死算了。”
陆浔快让那满屋子的醋味给酸死了,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听着周昫哐哐哐地给自己扣了好几个罪名,无辜又好笑地直摇头。
“是,是,是师父不好,让阿昫受委屈了。”陆浔真觉得自己带了个三岁小孩,突然玩心一起,哄着他道,“阿昫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呢?要不师父给你打两下?”
周昫被这冷不丁的玩笑激得瞬间回神,见鬼一样地看着陆浔。
虽然他之前挨陆浔揍时也暗戳戳地想过,等哪天要给自己报仇,也把陆浔按到桌上狠揍一顿,揍到陆浔求饶也不停手,再告诉他求饶一句加十下,躲了动了加二十下。
这画面想想就很棒棒。
可真碰上陆浔这么说,他却只觉得师父脑子怕不是坏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冷死了。
周昫光明正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耍着性子无理取闹了一顿,他如今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见陆浔含笑看着他就羞恼得不行,干脆绷着个脸赌气往外走。
“上哪去?”陆浔要被这徒弟笑死,撒泼的时候闹得欢,这会儿倒是脸皮薄了。
周昫拉开门,回头,十分有底气道:“我爱去哪去哪,您管得着吗?”
他说着就要甩手摔门。
“你敢?”
一句话轻悠悠地飘来,生生压住了他的动作。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哼了一声:“我饿了,去找吃的不行啊。”
说完又怕陆浔生气一样,瞟了陆浔一眼,然后溜得飞快。
陆浔看着还在来回摇晃的大开的屋门,嘴角噙出了一点笑。
养个徒弟其实也挺好玩的。
要不等过些时日,手头那案子结得差不多了,跟大理寺告几天假,带周昫出去逛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