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个编曲儿的老头儿还没招?”
“嗯。”一提起这事陆浔又开始头疼了,眉心很明显地蹙了起来。
“那就是个滑不溜手的老泥鳅!”周昫愤愤地咬了一口果子,嚼得吧唧响,“这种人,我有经验,吃硬不吃软,你跟他讲理是没用的。”
“别吧唧嘴。”陆浔说他。
周昫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要我说,管他什么先生不先生的,直接板子伺候,先打三十杖,保证他什么花花肠子都给你倒干净了。”
陆浔心想那倒是和你挺像的。
他叹了口气:“圣上下过旨,大理寺只能好言相劝,不得严审。”
周昫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给自己挣好听名声,死要面子,有本事别让大理寺背这个锅唔……”
陆浔拿了果子塞他嘴里。
周昫与陆浔一起用了午膳,他无官无职,到底不能在大理寺待太久,出门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肯陆浔送。
“那个江东来的老先生,你见过吗?”跨出陆浔的院子,周昫问了带路的杂役。
“没见过,声音倒是听过好几次了。”杂役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讨好都来不及,话一点没瞒,“那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看着一身夫子文气,骂起人来啊,啧啧啧,多难听的都有。”
“骂人?”周昫偏头。
“是啊,陆大人不知受了他多少气呢。”
周昫停了脚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带我去。”
那杂役正要犹豫,手上已经被塞了银子。
周昫解释道:“我不干什么,就是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那杂役立刻就懂了。
这些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公子,哪个不是贪玩图新鲜爱热闹的,碰到这种事,瞧一瞧看一看,回去了也是一番吹嘘的谈资。
“哎,好,殿下这边请。”
因着圣上旨意,那老先生没有待在大理寺的牢房,倒是单住了一处屋子,只是门口有人把守。
杂役拿银子疏通了关系,就说带殿下见一见,其他人也没怎么拦。
周昫进了屋子,那老先生正躺在榻上小憩,一腿弯曲,一腿垂在榻下,没有穿鞋。
那杂役正要上前唤人,周昫抬手拦下了,只让人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老先生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到人声,朦胧间睁眼看到床边坐了个人,瞬间就吓醒了:“你谁啊!”
周昫悠悠地倒着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听说你骂人挺厉害,你来请教请教。”
最初的惊诧过去,老先生醒过来反而淡定几分,他有圣旨护身,没人敢动他。
“哼,姓陆的派你来的吧。怎么,我方才骂他骂得还不够爽快?还再派一个小的来。小子,你才多大年纪就跟他混,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百五十两。”周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