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桀骜不驯是褒义还是贬义就在刹那,圣意是慈爱宽纵还是厌恶贬斥也在一念之间。
周昫身在局中,陆浔却看得比他清楚。
“我知道你回京来心底里不情愿,你想当个表面纨绔吃喝玩乐我也不拦着你。”陆浔见他这会儿乖乖顺顺地听训,刚缓下几分语气,又转然一凛,“但你松了这么段日子,怕是要上房揭瓦了吧。”
周昫让他说得一抖一抖的,也知道自己这段日子有点浑得不像样。进了陆府,看着陆浔,总觉得自己还在青石镇,心里不像在宫里那般紧张。人一放松下来,那些表面功夫也就懒得做了。
还好如今只是苗头,宫中那人还没察觉出什么,但陆浔这边却是瞒不住的。
“错了师父。”周昫勉强应了一声,想开口求个饶,抬眼见到陆浔黑沉的脸又不敢说了,急急收回的目光从那竹枝上一扫而过,心中有些发怵。
陆浔长吸了一口气,将眼里其他情绪压了下去,沉声道:“今日给你紧紧弦,省得你无法无天。”
周昫心里高喊着今日算是完了,哭丧着脸转身,腿后就挨了一下敲。
“嘶——”
“还想舒服趴着呢?撑起来。”
周昫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陆浔说的撑起来是什么意思,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师、师父,我手……”
他摊着掌心给陆浔看,都不敢想象手脚着地把身体撑起来会疼成什么样。
“撑起来。”陆浔又说了一遍,压根不去看周昫手上怎么样,他一旦绷起脸,给人的训责感就很强。
周昫撇着嘴,不敢再同他讨价还价,手掌按在地面针扎一样的疼,周昫不知自己能撑多久。
屋内静了下来,第一道破风声起时周昫闭了眼睛,塌了腰两股战战差点就没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