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陆……”周昫话一出口顿了顿,改了称呼,“陆先生在你们这儿当了什么?”
秦小余拨两下算盘就计个数,丝毫没耽误说话:“想知道?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黑店啊。”
“嘿,怎么说话的,保护主顾的隐私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秦小余终于停了拨算盘的手,用笔杆敲着下巴,仰头想了想:“不过,他半锭银子都给了你了,这点事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赠礼吧,要记得我的好哦。”
周昫推开他指过来的手:“快说。”
秦小余掰着指头:“头冠,玉佩,指环……还有件织锦大氅。”
周昫的猜测果然没错,难怪他后来都没见过那指环了:“这些东西,多少钱?”
“这我得查一查。”秦小余搁了笔,起身出去,不多时就拿了另一本账册回来,啪啪打了两下算盘,“一共当出了一百四十六两九钱,如果现在赎回,需要一百七十一两三钱。”
周昫怔愣地听他报了两长串数字,心里直喊暴利啊,陆浔怕不是被这黑店坑了。
“他不是你们的大主顾吗?怎么也收这么多钱?算这么清楚?”
秦小余将账册摊平了放在面前,端庄严肃道:“那不行,主顾归主顾,账还是要算清楚的。陆先生吩咐的事情我们不会含糊,账自然也一样。”
周昫原本还想蒙混过关把东西哄出来的,结果小算盘才打起来就歇了,他顺手将一旁的银子取了来:“喏,拿去,我赎。”
那钱还是陆浔吩咐当铺给周昫的,借花献佛也不能这么借吧。
秦小余连手都没伸:“这是给你的钱,陆先生吩咐过的,我们不收。”
又一条路被堵死,周昫正要抓狂,当铺的伙计却跑了过来:“当家的,镇衙出事了。”
形色匆匆,周昫跑得比谁都快。
前几日他放的那场大火烧得凶,镇衙几乎毁了一半,若不是恰逢大雨,根本就灭不下去。
关押李桂的牢房几乎被烧穿,好在李桂让人抢了出来,安置在一处偏僻阁楼。
本以为这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人不容易逃,谁成想那阁楼竟然轰的塌了。
而陆浔被御史邀去审讯,刚好就在里面。
周昫换了装,顶着一脸大胡子,和看热闹的人一起让卫兵拦在了外头,望着眼前废墟一片却怎么也挤不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楼就塌了!”他慌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人群相挤,有的是消息灵通的:“这楼建在小坡上,底下的土让大雨一冲,可不得塌了。”
“那人呢?里头的人呢?”周昫冲那人问。
“埋在底下了呗,这不正挖呢吗。”
周昫眼神颤抖,那楼都塌得不成样子了,十几个杂役和卫兵正一点一点将碎木头搬开扛出去。
这么慢,得挖到什么时候?
“这!这!这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