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我师傅都戒酒十来年了,你又开始胡说了……”
曹芸金正说着,于歉正把第六瓶酒底朝天倒进青花瓷碗。
窗外日头西斜,在四合院的琉璃瓦上镀了层金边。八哥在廊下的鎏金鸟笼里扑腾,学舌道:";六点了!六点了!";
";啊!六点了!";
曹芸金急得一直扯于歉绣着金线的唐装袖子,袖口云纹都被攥出了褶:
";我师傅要知道您喝成这样...非得揍死我啊!";
";去去去!";
于歉甩开他,唐装盘扣崩开两颗,露出里头皱巴巴的白汗衫。
他突然扑通跪在满地花生壳里,惊得供桌上的关公像都晃了三晃:
“苏老弟,今天和你一见如故,不如咱也来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如何?”
他醉眼朦胧地说着,便伸手去拽苏青云的肩膀,嘴里还嘟囔着说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苏青云哭笑不得地架住东倒西歪的老头,这老头啊,真是越老越能折腾。
此刻,天也渐渐黑了,风吹得餐厅的吊灯微微晃动。
曹芸金趁机端来醒酒汤:";干爹,快把这醒酒汤喝了...";
";喝什么喝!";
于歉一巴掌打翻汤碗,瓷片碎了一地:";拿酒来!今天要和兄弟们不醉不归!";
他突然盯着墙上的老挂钟发呆:";咦?这钟摆怎么长得像老郭?";
曹芸金急得满头汗,手机显示德芸社经理打了七、八个电话了。
曹芸金苦笑道:
“苏老师,让你见笑了,我干爹今天见到你太高兴了,一下子喝大了!”
“不过今晚我干爹还有演出呢,要不您搭把手,帮我把他抬上车!”曹芸金一脸焦急地说道。
苏青云点点头,他虽然也有了三分醉意,但还能撑得住。
于是,他和曹芸金一左一右,架着于歉,向车子走去。
路上,曹芸金满脸担忧,忐忑不安地说:“苏老师,我感觉我这次闯大祸了。我师父要是知道干爹喝成这样,肯定要揍我。”
见状,苏青云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
“我要是知道于老师晚上还有演出,也不会让他喝这么多了!”
说话之间,苏青云想到之前于歉似乎也喝大了,在台上和郭得刚来了一出《汾河湾》,那一场差点就把老郭给逼疯了!
也就是从那之后,老郭痛定思痛,不仅自己戒了酒,还规定以后德芸社的所有演员,凡是当天有节目的,都不许饮酒!
苏青云瞟了一眼醉醺醺的于歉,有些头疼道:
“于老师这个样子,今晚恐怕是登不了台了,如果实在不行,我来替于老师上台吧?”
苏青云自告奋勇的说道,毕竟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啊???苏老师,你要登台?”
曹芸金愣了一下,下一秒大喜过望!
太好了!
苏青云如今如日中天!
如果他能来德芸社露个脸,那对德芸社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