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愧对连家,所以他决定回去先与妻儿告别,再自刎于连大少爷灵前。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大少奶奶,大少他已经······”如意凑过来低声说。
“滚,滚远点,相公他没死,他不会死!”谭丽春歇斯底里的大吼,然后用自己的脸贴在周超武的脸上,泪水沾满他一脸,有些泪水流到了他的嘴角边。
周超武尝到了咸咸的泪水,很滚烫的泪水。
这一刻,他知道谭丽春对连鹏的感情是真的。
虽然有愧疚,有仇恨,但更多的是夫妻间真挚之情。
他俩也许没谈过恋爱,但在几年夫妻生活中,培养了感情,这一点恐怕连谭丽春自己也不知道。
周超武决定不再装了。
他故意“啊”的一声。
谭丽春和袁震同时惊呼。
“相公,相公!”谭丽春轻声呼唤,泪水尽管还在流,但却有了一丝丝欢愉。
袁震全身一抖,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他朝着光明而行。
周超武不能吓着他们,不能让他们疑惑,“水,水······”他故意断断续续的说。
“水,快,快!”谭丽春大呼。
袁震像年轻了二十岁,大步流星从马鞍上拿下水袋子,又健步如飞将水袋子放在周超武嘴边。
他猛喝一口,一把抓住袁震,“把我放进马车里,我要运功疗伤。”
袁震二话不说,抱起周超武快速到了马车,将人轻轻放了进去。
谭丽春在如意的扶持下也进了马车里。
“回府!”袁震上马大手一挥。他留下几个打手善后,免得衙门啰唣。
在马车里,周超武趺坐,运气,让真气在全身运行一周天,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没有,完全没有。
生命之液太神奇,神奇到令自己仿佛是一位刀枪不入的活神仙。
谭丽春一双妙目盯着他,看着他面部表情。
如意却睁大双目,不敢相信,一个人被剑刺穿心脏还能活下来,说出来没人相信,有点天方夜谭。可是她又不由得不信,事实摆在眼前。
她手有点抖,嘴唇有点苍白。
连大少爷不死,她会有点麻烦。
麻烦的大小取决于眼前这对夫妻。
上次连大少爷没死成,虽失忆也算躲过一劫,这次可不会有那么幸运。
周超武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张绝美的脸。
只是这张玉脸的嘴边有血迹,如同胭脂一样沾在嘴边,是他的血。
“娘子,嘴边擦擦,不美观。”周超武微笑着。
谭丽春连忙拿出随身小铜镜一照,果然是。
如意动作更快,用手帕打湿替女主人拭去嘴角的血迹。
“相公,好看了吗!”谭丽春嫣然一笑,春回大地,让人不禁心动不已。
“好看!”周超武赞叹一声。
回到连府,周超武叫来袁震,关于打手怎么会变成刺客这件事不必追究,到此为止。
袁震纳闷,却不敢多说多问。
服从安排是能长久拿工资最佳方法。
除非你有过人之处或者做了过人的事情。
周超武不提,所有人也不会提。
日子照旧过着,和以前没有分别。
只不过谭丽春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同了。
在连荣和珊瑚的精心照料下,谭丽春的父母兄长终于像个人样,不说白白胖胖,脸上有些肉并有红润。精神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周超武很满意。
“带他们回去。”周超武不仅带人回来,还把茅屋给烧掉了。
花厅上,周超武吩咐,叫谭丽春过来。
谭丽春挺着个大肚子,在如意的搀扶下缓缓地过来。
周超武在她跨进门槛时上前扶着她。
“春······春儿!”老妇人双目含泪,嘴唇颤动,双手双腿抖动着。
“娘,娘!”谭丽春闻得母亲的呼唤,看到年迈的母亲双手微张,不由嘶声一叫,不顾一切扑来。
不是周超武扶持着,她极有可能摔倒在地上。
母女俩相拥而泣,父亲在旁垂泪,兄长更是号啕大哭。
花厅一片悲伤气氛,连丫鬟小厮都感同身受,有些还用手帕衣袖拭泪。
连文夫妇闻讯过来。
周超武替他们引见。
“呀!原来是亲家。”连文夫妇眉开眼笑的说。
连文更是双手张臂紧紧抱住谭老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来人,开席,为亲家洗尘!”连文欢呼着。
一桌丰盛的酒菜,非常的丰盛!
谭老头一家纵有天大的怨恨此时此刻也发作不起,何况他们本来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庄稼人能忍受任何怨气,怒火来得快也去得快。
他们见女儿生活得很体面,夫家极为看重,何况有了孩子,并且肚子里又将有一个小生命涎生,一口怨气只能吞下肚子。
谭老头夫妇对望一眼,心思一样,只要女儿幸福。
他老两口又望了望精神不是很好的儿子,只可惜苦了他,不由老泪纵横。
周超武说了自己的想法,要让谭老头一家住在府里,拨几个丫鬟下人服侍,至于谭丽春的兄长,他更加关心,要为其娶一个老婆,也好让谭家传宗接代。
谭丽春惊喜的望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丈夫变化如此之大,如果说之前的连鹏是她的地狱,那么现在的连鹏是她的天堂,虽然是同一个人,只是转变得太大,太快,令她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存在。
连文夫妇当然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立马同意,“你们将西院房间打扫一下,让亲家长住。”连夫人开口了,同时指派几名丫鬟,小厮去服侍亲家三口。
务必像服侍他们那样服侍好亲家三口。
被指派的下人垂着答好。
谭丽春父母兄长被好好地安顿下来,待遇与连文夫妇一样。
谭丽春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感,她决定将事情交待清楚,不然会郁结于心,永远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