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骗谁啊,我才不信……”我后面其实想开玩笑的说——就你身边那几个朋友,连点杯奶茶都得好几个人凑钱,但我忽然想起,许之遥也是她的好朋友,她可是个小富婆啊,吴双会不会也找她帮忙了?她会不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不问吴双借钱做什么,并不代表我不好奇,我只是不能问她,但问许之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念及此,我赶紧给许之遥回了条消息,消息刚发完,吴双便说道:“陈然,我要去睡觉了。”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一直没睡,该不会就是等我给你回这通电话吧?”
“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
话落,我俩都沉默了,这是挂断电话的前兆。
“双姐……”
“陈然——”
明明是同时张口,我却觉得她是故意阻止我说话,“陈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在你开口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三十万,对你来说有压力吗?如实回答我。”
我下意识的想回句没有,想了想,还是换了种说法,“你忘了,我当时可是讹了孔银州五十万,这钱就跟白捡差不多,你说我能有什么压力?”
“我知道了…”便听吴双淡淡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我深吸一口气,笑着道:“双姐,我想你了,啥时候回来啊?我还想跟你喝酒,还想跟你在松花江里鸳鸯戏水。”
吴双也笑了,语气少了一分压抑,多了几分轻柔,“以后少喝点酒,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倒是我主动挂了电话,因为我知道,有些话在手机上是讲不出来的。
……
出租车停在楼下,我一边点烟(在便利店新买的一包)一边推开单元门走进楼道。
走到五六楼的拐角,一抬头,就看见年槿抱着自己的双腿,穿戴整齐的坐在楼梯口。
我眉头一皱,疑惑又担心,“大半夜的,你不进屋在这坐着干嘛?”
年槿没搭话茬,只是冲我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哥,你回来了。”
“废话,我不回来还能去哪?”我有点火大,“我怎么告诉你的?老小区治安不好,晚上别出门,有人敲门也别开,你可倒好,直接跑外面坐着来了,是不是家里着不下你了?”
年槿眼圈一红,立马垂下头,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到,旋即紧紧握起小拳头,楚楚可怜的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我想去找你……”
我将烟头踩灭,心里颇不是滋味,一看见年槿,我就会想起她妈妈,想起郭敏茹,然后想起我支离破碎的家庭,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我不能迁怒于她。
“地上凉,先起来,进屋再说。”
年槿没动,只是往边上挪了挪屁股,似乎在示意我也坐下,“你先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关注的点是我脸上的伤口,而我关注的点则是,这个有严重洁癖的丫头,居然会在这么脏的台阶上蹭来蹭去,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她忽略掉这些…
我心里同我脸上的表情一样复杂,“你先起来再说。”
年槿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不敢与我对视,却还是固执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
我用沉默回应着她,让她意识到,我现在并没有心情跟她讨价还价。
在沉默中对峙了几分钟,见年槿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彻底失去了耐性。
我冷着脸,迈上台阶,年槿先是一声惊呼,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紧接着,脸上恐惧的表情又转为羞赧,发现自己是被我拦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