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反射的阳光有些晃眼,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就像恍恍惚惚中度过的这几天,时间的概念似乎都变得模糊了,在一种难以言明的焦虑与忐忑中,说不清每天的太阳升起落下,是太快了,还是太慢了。
不理解的事太多,超出控制的事太多,突然之间,我的生活充满了茫然。
从不信鬼神的我竟也希望能借着老黑这场婚礼沾沾喜气,把希望的希望放大,把顾虑的顾虑剔除。
其中最令我伤神的,便是年槿了,这几天里她除了哥吃饭,哥我上学了,哥我回来了,就只主动跟我说过一次话,哥,你以后睡觉把睡衣穿上,这句话似乎微不足道,可偏偏让我无比的郁闷,我甚至认为,这几天心情阴霾沉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句话导致的。
连续这么久没有和我找茬拌嘴,也不和我分享自己在学校看见的趣事乐闻了,除了吃饭做饭,她在家的全部时间基本都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像是在用功学习,又像是在忙些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不得而知。
这对劲吗?似乎谈不上不对劲,这仅仅是回到了我们最初的生活阶段而已,仿佛我俩住在一起后那段时间的融洽相处更反常,更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可人是贪婪的,梦醒后的失落与空虚,让我觉得世界一下子少了什么似的……
有几次我和年槿主动聊天,也因为她的兴致淡淡而尴尬结束,就像今早,我还想带上她一起参加老黑的婚礼,可这丫头却又以放假前就约好了和许之遥一起逛街婉拒了我,然后早早出了门。
孟时雨也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了,在一次酒后,她一边灌我酒一边套话,趁着酒劲,我就把自己和年槿的事吐露了出来,可她却说,这是好事,因为现在的我们更像兄妹了,就像她和孟时峰那样,兄妹关系和姐弟关系,都是世界上最近又最远的关系,我借着酒劲问她,那我和年槿在吵架前的相处模式不像兄妹像什么?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像腻歪的小情侣,更准确的说,像傲娇的大丈夫和更傲娇的小媳妇……
“现在几点了?”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答道:“八点四十多。”
“噢噢,十二点开席对吧?这还没到九点呢,嘻嘻,那不着急。”
“谁告诉你不着急的?”我没好气的催促道:“你抓点紧吧大姐,我答应老黑早点过去帮他忙活忙活婚礼现场的。”
着急去帮忙是假,受不了这漫长又折磨的等待才是真。
“知道了知道了……”
在年槿房间里磨蹭了快半个钟头的孟时雨终于出来了,不等我开口,她便含羞带臊的走到我面前,提起裙摆,像是模特似的转了一圈。
“然哥哥,人家穿这套衣服陪你去参加婚礼合适吗?”
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淡淡道:“说实话,本来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我都想说合适的,但这件真的不合适,你要搞清楚,今天是人家的婚礼,你本来就不认识人家,还非要厚着脸皮去参加就已经很不合适了,结果你穿的比新娘子还隆重,抢了人家风头就更不合适了,赶紧换一套。”
孟时雨不馁反喜,提起裙摆又摆了一个pose,笑呵呵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话——本姑娘打扮的实在太耀眼,一定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唉,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麻溜滚蛋!”
“你就算骂我也改变不了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事实,呵呵呵呵……”
孟时雨嘴上如是说,却还是听话回房间又换了一套风格偏素雅的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