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活终究不是电影,我也没有那种好运气。
我当然知道那已经不是我的月亮了,只是有一段时间,月光照到我身上让我产生了错觉。
不多时陈雪的舅妈赶了回来,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屋檐下的我们。
“哎呀!小雪回来了啊!怎么不说一声呢!”
“舅妈好!我回来看看外婆,怕你们有事要忙,就没打电话。”
“你早说我就不去出人情了啊!你看这事弄的,你舅舅回来又要说我了。”
“没事,我跟舅舅说过了。”
舅妈带回来一盒喜糖,轻轻放到陈雪面前。里面的喜烟给了我,其它的都归陈雪所有。
舅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我一番,好奇的问道。
“这是你男朋友啊?”
“嗯!”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合适,也只能跟着陈雪喊了一声。
“舅妈好!”
“你们坐一会吧!我给你们倒杯茶去。”
以前陈雪从没有当面定位过我的身份,我也从没跟她表白过。
我懂她的心,她知我的意。我们默契的把对方视作了自己的亲人。
当我们的关系被陈雪亲口定位时,我强行掐灭了心中的思绪。
挽回不了的爱情就只能是过去,承诺被现实击碎后剩下的只是谎言,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应该放她走,祝她新婚快乐。”
陈雪的目光好像在警告我,珍惜眼前人,收住那半颗心。路过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
我也在警告自己,我不能害了宋丽又负了陈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患上一种情感上的洁癖症。
当我发现自己的情感出现分裂时,总想拼命的去掐灭一根,来保证另一根的完整性。
可能爱过的人依然会爱,但是不喜欢给人一种脚踩两只船的感觉,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抱她了,就应该给她自由。
恍然间明白过来,能与自己一起同行,一起老去的人,才是属于自己的人。
陈雪本来可以高高在上,可她为了迁就我的卑微,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低到一个可以让我拥抱的高度。
望着她那认真的模样,我真的很开心,开心的想笑。
陈雪瞥了我一眼,好奇的问道。
“笑什么啊?”
“外婆打盹了。”
陈雪的外婆一直静静的陪着我们,她总觉得别人都不喜欢跟她说话。
时间久了就误以为自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老太太,所以特别安静,喜欢在夕阳下发呆。
其实不是那样的,别人不理她是因为她耳朵有问题,说话时要趴在耳朵上吼。
看到她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的模样,我总会想起我的外婆。
觉得人生真的好长啊,长的我已经记不清外婆的脸了。
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婆总喜欢拿着一把蒲扇,在闷热的夏天给我扇风打蚊子,只有那个场景还算熟悉。
可又觉得一生真的好短,短到这么多年,都没时间去祭拜一下那个为我扇风打蚊子的老人。
想到外婆时我觉得很惭愧,恨自己不孝,薄情寡恩。不知不觉中居然发现自己的眼角开始湿润。
就在愣神之际,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打在我的脸上。
“哥!你怎么哭了。”
慌乱中我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没有啊!我想外婆了。这么多年都没回去给她烧一把纸,有些自责。”
“唉!有空回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去。”
我又骗了陈雪,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眼泪不光是为外婆而流,也是为自己而流。
我犯了忌讳,心软,念旧,善良,重感情。
我被碰的头破血流,被伤的千疮百孔,都是因为犯了忌讳,遭到了惩罚。
榨汁机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挤压成了三杯新鲜的石榴汁。
夕阳晚风下,对饮成三人。
老太太在笑,陈雪在笑,我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所以我也跟着笑。
一杯果汁下肚后陈雪并不尽兴,打起了我那半杯石榴汁的主意。
“拿来我尝尝,就一口。”
我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她说的尝尝可不是尝一口,是恨不得把杯子翻过来舔一遍,这些都是我玩剩下来,也是我教会她的小聪明。
我想把手中的石榴汁给她,还想送她一点小情调。所以我没有着急答应,而是跟她说。
“有口水,哥不希望你的初吻没了。”
“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外婆,问道。
“你不害臊吗?”
“我干嘛要害臊啊?外婆又听不见。”
“快点!拿来我尝尝。”
“好!那我先尝一口啊!”
那杯石榴汁被她一把抢了过去,她同样清楚我说的一口,是把它一口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