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已经够苦了,没必要搞得自己闷闷不乐的。”
她意识到自己的悲伤开始蔓延了,赶紧用纸巾擦了一下鼻子,又在释怀中微笑道。
“有空姐姐带你到我们家那边去看看,我家那边风景很好的。”
听她说她老家风景特别美。山永远是绿的,寒冬季节也看不见一棵泛黄的枯木。
水永远是清的,看不见一丝混浊。
天永远是蓝的,云永远是白的,晚上的星星永远都在。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还可以登上山顶,把自己置身云海中,或者把它踩在脚下,去感受一下腾云驾雾的感觉。
没有凛冽的寒风,也没有热的冒烟的酷暑。只有数不尽的山花竹海。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喜欢仰望星空,然后又低头感叹。
原来我以为她是在感叹自己糟糕的生活。现在我明白了,她原来是想家了。
我也有点想家了,可我的家没了,它已经被拆掉了。心中的那个家只停留在我与陈雪的记忆中。
我跟她讲述了记忆中的那个家,还讲到陈雪,倾诉了我与陈雪的往事情愁。
讲到陈雪时小彩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骂道。
“你是个傻逼。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我很明白她的意思,可在这个问题上她并不理解我,我们成为朋友后第一次有了观念上的冲突。
她不懂我,我不怪她。我觉得她说的对,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但我愿意做这个傻逼。
一口清凉的雪碧被她一饮而尽,连续打了三个饱嗝。
她贴在耳边偷偷告诉我,她刚才偷偷放了一个屁。
这就是她真实的一面,淑女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些清纯是她的伪装。只是她用来迷惑别人的武器。
饮料的感觉很爽,却少了一些浓烈的醇厚感。
可能是她的酒瘾犯了,也可能是因为心情郁闷,想借助酒精放纵一下自己的情绪。
“喂!要不要喝点。”
“我是个司机啊!姐姐,你在逼良为娼。”
“抄小路走啊。没那么巧。”
“你喝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兴致斐然想让我陪她喝点酒,我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跟她去冒险。虽然那个前途,真的没有什么前途。
半斤度数不高的劲酒,对与这位久经沙场的交际花而言,那只是毛毛雨。
她用筷子敲打着酒瓶子,很得意的笑道。
“像这样的酒我能喝四瓶,一点问题没有。”
“做人要低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啊?”
“湿了就湿了呗!能怎么样吗?”
她说的云淡风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允许自己摆烂,允许虚度光阴,允许消极,允许犯错,允许被讨厌,被贬低,被歧视。尽管什么都接受了,还是活的那么累。
我很庆幸她能在我面前摆烂,那样至少说明她没有把我当外人。
她没有哭闹,豪迈的端起杯子,以一个洒脱的姿势干掉了杯中的酒。
“你明天有空没,陪我去见个人。”
“什么人啊?”
“你问那么多干嘛!又没说让你白干。”
我只能呵呵一笑,她要见的人恐怕只有一种,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富二代网友。
可我并不看好她,因为我从来不相信网上能找到爱情。她的伪装骗不了我,自然也骗不了其他人。
别人之所以上当,那是因为别人同样是在伪装,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想去揭穿这种潜规则,也不想告诉她网上的大多数是骗子,家里介绍的大多数不合适,朋友介绍的大多数都没钱。
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端起雪碧与她碰了一下。略带嘲笑的鼓励道。
“好的,我支持你!祝你扣仔成功。”
“切!我自己都没抱多大希望。”
期望与失望并存,过多的失望已经让她麻木了。
小彩发泄完情绪后,给我发了200块钱的大红包。
她以200块巨资,再一次成为了我的榜一大哥。
我们一直聊的很晚,把她送回去后已经快一点钟了。
今天我又没有回家,陈雪不在家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回家。
我妈总是喜欢旁敲侧击的询问我跟陈雪的进展速度。
我没有办法回答,我要是跟她说了真实的想法,老爸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后果就是我被责骂一番后,全家一起逃离那个安心的小窝。
陈雪也会因为我们的离开,在尴尬中伤心的大哭一场。
我害怕那样的后果,那样的后果我暂时还承受不起。
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洞,再来一次的话,估计真能要了我的小命。
我骗小彩说我要回家了,其实我并没有回家,只是把车子停在了那几棵柳树旁,在暖暖的回忆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用车上的几瓶矿泉水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后,匆匆赶到了小彩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