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满心都是悔意,抚着架子床的围栏,又抚上床柱上的兰花。
该怎么讨公主欢心呢?
瑥羽解开衣带。
烛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宛如一幅水墨写意。
常明说的没错,这紫檀床果然宽大,锦被间还留着香。
他忽然想起宴北林在前线时抚剑长叹,“你这样的人,不该困在深宅当金丝雀。”
可金丝雀有什么不好呢?
瑥羽将脸埋进绣枕,贪婪地呼吸着那香。
这是公主惯用的熏香,用在了他的床榻间,此刻却让他眼眶发酸。
若真能化作鸟儿,他宁愿折了翅膀,永生永世困在这方寸之间。
梳洗过后,他探进锦被中。
抱着在带锁的匣子中翻找出的襦裙,看了又看,
“别气了,瑥羽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更漏声催得急,他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迷糊了,又被梦里的背影吓醒。
公主在梦里总是背对着他。
说什么都不肯回头。
他掀起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雕花窗棂外,春光已明。
……
这边瑥羽想着怎么讨公主欢心,那边楚乐仪在太子私宅里又待了一天。
原因无它,她时刻想知道前线的动向。
她在宫里安插了探子,皇兄也有。
游旭递到父皇面前的军报,也会暗中递给皇兄一份。
想来想去,只有皇兄这里能更快知道所有消息。
用朝食的歇息空档,楚乐仪嘴上像是抹了蜜,“皇兄,你今日早些回来,我想听皇兄调琴。”
“调琴?”楚乐宸狐疑,“往日你最是烦闷那声音,说琴不像琴,倒像是鼓。”
“今天怎么有了兴致要听我调琴?”
“脑子怕不是烧了?古怪。”
楚乐宸用手摸着她的额头,“倒没见烫。”
楚乐仪一拍那手,“我就要听,皇兄你今天回不回来?宫里多拘束,还不如这里自在。”
“楚乐铭的案子尚未有定论,只知道是下了狱,后面的事呢?”
“万一父皇过几天又心软,找个由头把他放出来了,可怎么办?”
“此事我们还要再议一议,是不是把民间的谣言再传的疯一些,父皇就算是为平民愤,也要治罪。”
“还有呢,我的府医在宫里到底是境况如何,能不能保住命,还有赖皇兄说话。”
“总归,皇兄是要回来的,回来同我说说……”
楚乐仪在他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他一挑眉,不置可否。
站起来绕过她出了房门。
“皇兄,你到底回不回来?”
……
他走了几步,不紧不慢道,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