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永朝受挑衅倒在其次,明晖侯绝不能惊动。
还有他这两个儿子,孰轻孰重。
*
几日后,在宫宴上,使者提出了新的要求。
“陛下,吾王向来珍视与大淮的邦交情谊,如珍视沙漠中难得的清泉。”
“如今崇川关口,若能向大淮全然打开,于兹国愿倾尽全力,以更多人力物力维持其间往来,促进两国商贸繁荣,让百姓共享太平福祉。”
“只是,崇川南部现驻大淮军队,如巨石横于通途,恳请陛下念及两国长久之好,下令军队从崇川南部撤退,如此便往来无阻。”
“再者,为彰显大淮的泱泱大国风范,诚望陛下赐予于兹国两座城池。”
“希望借此缔结更紧密的纽带,让两国情谊如沙漠中的胡杨,千年不倒。此乃吾王肺腑之意,望陛下明察,成全两国的深厚邦交 。”
布沙说完条件后,静待大淮的皇帝像之前一样,表示需要考虑。
心里对自己的大王崇敬尤甚,不愧是吾主最新的命令。
既然皇帝都通过皇子与于兹国贸易来得利,说明大淮非常需要崇川这个关口。
那还有什么条件不能提?
却不想上首的人猛地一拍桌案,发出巨响。
皇帝腾地站起身,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指着他沉声怒斥,“尔等简直荒谬至极!此番所言,与强盗何异?”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崇川本就是我大淮疆土,军队只驻守南部,已经是给了你们面子。”
“还觊觎我大淮城池,大言不惭!这等厚颜无耻的要求,亏你说得出口!”
皇帝拂袖转身,“将这狂徒轰出去!想明白了再来说话!”
布沙被侍卫架着往外,他双眼圆睁,拼命扭动着身体。
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想挣脱侍卫的钳制。
“我是使者,怎么能轰我出去?”
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在大殿内回荡,
“你们五皇子从我们于兹国赚了不少钱,陛下您也没少拿。”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
“这生意往来,不就是图个互利?如今这般合作,于两国都有益处。”
布沙双脚乱蹬,鞋子都差点掉了,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狼狈至极。
“你们怎能如此不顾邦交礼仪,说翻脸就翻脸?”
他仍在不断挣扎,脖子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大淮这般对待使者,传出去,岂不让他国耻笑?”
直到被拖出大殿,他还在不停地叫骂。
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宫宴上的乐声阵阵,在场的臣子相互交换着眼色,小声嘀咕。
皇帝愣在当场,被使者的话震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惊又怒。
许久,皇帝才缓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
面上扭曲,眼神中闪过狠厉。
“此使者居心叵测,派人一路看管,将他扔出国境!”
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走下台阶,朝着内殿走去。
留下一众臣子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