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望着黑暗深邃的山洞,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清楚地明白此刻的严峻形势。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也罢,只能如此。”
在青衣人的带领下,慕容冲等人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外缓缓走去。
一路上,慕容冲的心情沉重无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柳音音被掳走时那令人揪心的情景,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平安救回来。
冥渊洞府。
柳音音只觉眼前骤然一黑,一股蛮横的大力猛然袭来,整个人瞬间便如断线风筝般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掳走。待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已然身处洞府内的一间阴暗石室之中。
伏龙右使邢天毫不怜惜地将她狠狠掷在地上,柳音音那娇弱的身躯与冰冷坚硬的地面重重碰撞,她忍不住吃痛地闷哼一声。
柳音音发丝凌乱不堪,惊恐万分地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犹如凶神恶煞般的男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试图艰难地站起身来,可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的动作显得格外迟缓与艰难。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柳音音强作镇定,声音却仍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说道。
邢天面色阴沉如水,冷冷地盯着她,开口问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柳音音心中警惕骤升,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邢天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步步紧逼柳音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说?那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柳音音下意识地往后退,喊道:“你别乱来!”
邢天突然伸手用力掐住柳音音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开口。”
柳音音被掐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依然倔强地紧闭双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姑娘?”门外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影也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正是伏龙左使慕白。
邢天气恼地松开了手,狠狠瞪了一眼慕白。
柳音音看到是以前在刘全府上救过自己的人,顿时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急声呼道:“恩公救我!”
“你认识我?”慕白一脸疑惑地问道。
“当日刘员外府上的柴房之内,您曾救过我,还给了我丹药。公子您忘了?”柳音音急切地说道。
“你,你就是柴房内的那个倔强的丫头柳音音?”慕白走上前,放肆地上下打量着柳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柳音音赶紧用力点了点头。
“当时光线昏暗,你又蓬头垢面,如今你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没认出你来。”慕白略带感慨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漫不经心。
“你们认识?”邢天皱着眉头,不满地问道。
“确实有过一面之缘。”慕白双手抱胸,风轻云淡地说道。
“所以,你又要怜香惜玉?”邢天语气不善地问道。
慕白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不羁,说道:“怜香惜玉谈不上,但也不至于像你这般粗鲁无礼。”
“那就把她交给你了,别忘了少教主交代的任务。”邢天面无表情地说完,拂袖离开。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掳来此地?”柳音音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满脸不安地问道。
“你莫要这般紧张,我们并无他意,不过是想从你这儿知晓那慕冲的真实身份罢了。”慕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微微眯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音音神色一怔,“慕冲?我实不知他有何特殊身份,只晓得他是来自叶城的丝绸商人。”
慕白眯起眼睛,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丫头,你莫要隐瞒,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柳音音着急道:“我真的没有隐瞒,我确实不知。”
慕白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罢了,那你先好好想想。在你想好之前,恐怕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
柳音音试探地问:“你们为何要与他作对?”
慕白双手抱胸,仰头肆意大笑,“并非我们要与他为敌,实乃他一直寻衅滋事,与我们过不去。”
柳音音幽幽说道:“即便我知晓他的身份,也断不会告知于你们。”
慕白轻笑一声,身子前倾,凑近柳音音的耳畔,说道:“哦?你怕我们对他不利?”
柳音音咬了咬嘴唇,缄默不语,只是将头偏向一侧。
“你心中念着他,可他兴许转瞬间便将你忘却。”慕白站直身子,双手随意地甩了甩衣袖。
柳音音摇了摇头,依旧不语。
“不若你随了我吧,我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慕白邪魅一笑,脚步轻佻,欺身向前,伸手妄图揽住柳音音的纤腰。
“你,你,你曾说对我绝无非分之想。”柳音音慌忙后退,高声说道。
“那时我不知你竟有如此倾城之貌。如今我反悔又何妨?”慕白双手抱于胸前,笑嘻嘻地道,那笑容透着几分轻狂。
柳音音失声道:“亏得我一直将你视作好人。”
慕白吊儿郎当地笑道:“我从未向你说过我是好人。”说着,还不忘朝柳音音俏皮地眨了眨眼。
柳音音满面涨红,颤声说道:“那你也不可出尔反尔,行此不义之举。”
慕白轻哼一声,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说道:“不义?这世间的义与不义,又有何人能说得明楚。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慕冲的真实身份,要么做我的情人,由我护你周全。”
“若我二者皆不选呢?”柳音音倔强地反问。
“那你便自求多福吧。”慕白悠悠说道,而后双手一摊,转身不再瞧柳音音。
“慕左使,少教主要见她。”一名手下匆匆赶来禀报,神色恭谨。
慕白听闻,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头看了一眼柳音音,说道:“走吧!”
柳音音心中忐忑,但也知道此刻无法反抗,只得跟着慕白前往。
大殿内静得出奇,那少教主棠宁身着黑袍,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面蒙黑巾端坐在高高的交椅之上。
那黑巾遮住了棠宁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凌厉而冷漠的眼睛,那双眼眸犹如深夜里划过天际的寒星,冰冷、深邃且无情。
柳音音一进入大殿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仅仅是被棠宁那目光扫过,便让她如坠冰窖。
然而柳音音却隐隐觉得这少教主似曾相识,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棠宁面如霜雪,毫无半分表情地紧盯着柳音音,从牙缝中冷冷挤出话语:“听说你和慕冲关系匪浅?”
柳音音紧紧咬着嘴唇,一脸倔强,坚决地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棠宁冷笑一声,那笑声犹如极地的寒风,尖锐且冰冷:“普通朋友?那为何你如此不遗余力地维护他?”
柳音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棠宁,毫不退缩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般强横霸道地逼迫他人。”
棠宁微微扬起下巴,一字一句仿佛冰棱般刺出:“你可知不说出慕冲的身份,等待你的将是什么后果?”
柳音音身子猛地一颤,恐惧在心底蔓延,但她依然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又能如何说?”
就在这时,慕白开口道:“少教主,不如再给她些许时间斟酌考虑。”
少教主沉吟片刻,神色漠然,挥了挥手,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望着柳音音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她的声音好似在久远的记忆深渊中若隐若现,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柳音音被慕白亲自带了下去,一路上她的心依旧在砰砰直跳,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棠宁那冷酷绝情的模样。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混蛋!放我出去!”
男子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从另一间幽暗的石室中传来,在这静谧的洞府内显得格外清晰。
柳音音不由自主地在这间石室门口停住了脚步,满是好奇地问道:“他是谁?”
“是谁都与你毫无干系。”慕白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吊儿郎当地说道。
“他为何也被你们囚禁在此?”柳音音毫不理会慕白轻狂的态度,继续追问。
“小丫头,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慕白眉头轻挑,一脸玩世不恭地说道。
柳音音心中被强烈的好奇所填满,趁着慕白和守卫一时疏忽,猛地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石室那沉重厚实的门。
柳音音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贵服饰但眼神充满绝望的年轻儒雅男子正在暴跳如雷地发着脾气,他的面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男子看到柳音音贸然进来,他不禁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作了惊愕。
“你是何人?”男子诧异地问道。
柳音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慕白已然如闪电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狂傲地说道:“小丫头,别多管闲事,跟我走!”
柳音音却拼命挣扎着不肯走,执拗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也被关在这里?”
这儒雅男子正是慕容扉。
他目光复杂,并没有回答柳音音的话,只是双眼紧盯着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姑娘手腕之上的玉镯从何得来?”
“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柳音音迟疑了一下,小声答道。
慕容扉不再言语,只是轻轻颔首,冲着柳音音露出和善的浅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深邃神情。
柳音音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慕白强行带走,她一路反抗,却终究抵不过慕白的力气。最终,柳音音又被关到了隔壁的石室内。
慕容扉在这昏暗的石室中暗自思忖:这玉镯本是五皇兄慕容冲的母妃送给他的,视为极其珍贵之物,他竟然把这玉镯送给了这姑娘。
看来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不知这姑娘为何也被困在此地?而五皇兄又在何处?是否知晓这姑娘的遭遇?
一连串的疑问在慕容扉的脑海中盘旋,让他越发感到局势的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