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些我皆不管,她是我的,我定然要得到她。”刘能执拗地强词申辩道。
刘娥望着执迷不悟的兄长,耐心劝诫道:“哥哥,想要获取这丫头的真心,就必须真心相待。你这般强横抢夺、苦苦相逼,只会令她对你愈发厌恶,你究竟能否明白此中道理?倘若你再如此一意孤行,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刘能的脸庞,他听闻妹妹这番言辞,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与思索,心间似有所触动。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眼中闪过一抹愤懑不甘,狠狠地瞪了柳音音一眼,而后甩了甩衣袖,领着家丁转身离去。
柳音音满含感激地望向刘娥,轻声言道:“小姐,多谢您仗义施援。倘若不是您适时现身,我着实不知该怎样应对才是。”
刘娥轻喟一声,言道:“你无需言谢,皆是我这兄长太过荒唐,才致使你遭此惊吓。”
于这阒寂月夜,微风悠悠拂来,柳音音的发丝轻扬飘摆。她颔首良久,仿若于内心深处竭力挣扎。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望向刘娥,问道:“敢问小姐,那慕公子当真与别的女子离此而去了吗?”
刘娥微微颔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怜惜之色,轻轻应道:“不错。”
柳音音闻此,娇躯陡然一颤,泪水须臾间盈满双眸。她贝竭力遏制自己哭出声来,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将她内心的极度悲楚暴露无遗。
刘娥将目光投注于柳音音,微微挑眉,径直询道:“你钟情于那慕冲?”
柳音音轻咬朱唇,目光游离闪烁,忙不迭矢口否认:“没有。”
“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刘娥望着她那口不应心的模样,不禁哂笑一声,“你呀,实乃怯懦之辈,连承认喜欢一人的勇气皆无。”
“我……我不能喜欢他。”柳音音欲语还休,贝齿紧紧啮住嘴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印。
“为何不能?他尚未婚娶,你亦待字闺中,难道你连追求心中所爱的勇气都没有么?”刘娥双手抱臂,面带讽意问道。
“这……您不会明白的。”柳音音无奈地垂下头,话音中满是愁苦之意。
“我的确不明白,也无意明白。但我知晓,倘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应勇敢地去直面这份情感。而似你这般优柔寡断、踯躅不前,迟早会将他拱手推至别的女子怀中。”刘娥直视着柳音音,言辞切切。
“他……”柳音音面露困惑迷茫之色。
“你理应看得出来,他是个极受女子倾慕的男子,且他对女子的情意毫无抵御之力,绝非是个痴情专一之人。”刘娥瞧了柳音音一眼,缓缓说道。
“我又能如何呢?”柳音音长叹一声,抬眸望着空中的明月,幽然说道。
刘娥凝视着柳音音,郑重地说道:“慕容冲与那姓杨的疯丫头已朝县城方向而去。你若真心爱慕于他,害怕失去他,为何不去寻他呢?”
“不,我不能,我绝不能去找他。”柳音音拼命摇头,发丝在风中凌乱飘拂。
“为何不能?莫非是为了你那可怜的清高与矜持?”刘娥向前迈进一步,紧盯着柳音音质问道。
“我,我不知晓。”柳音音眼神迷茫,满脸皆是困惑不解之色。
“柳音音,慕冲此人放浪形骸,倘若你真心爱他,便应趁着他对你尚存情意之时,想方设法留住他的人、拴住他的心,你可明白?”刘娥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我不明白,亦不愿卑微地去喜欢一个人。若他对我无意,我又何必自作多情、自讨无趣?”柳音音眼神黯淡无光,话语中满是落寞凄凉。
“该与你说的,我已言尽。那你便在此静候吧,且看他是否会回到你身旁。”刘娥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你,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柳音音抬眸,眼中满是疑惑,出声问道。
“因为……或许是因为我们同为女子吧。”刘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声音也微微低沉下去。
“无论如何,我都应当谢你。”柳音音抬首,诚挚地说道。
“你无需谢我。自行好生思量清楚吧,莫要等到慕冲另结新欢,你才追悔莫及。我走了。”刘娥轻轻拍了拍柳音音的肩膀,而后转身与丫鬟小岚缓缓离去,身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
周围的虫鸣声似乎比以往更加聒噪,让柳音音愈发心烦意乱。
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嘲笑她的懦弱和无助。
她不禁问自己,难道真的要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吗?或许应该勇敢一次,哪怕结局并不美好,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可万一慕冲真的如刘娥所说那般薄情,自己又该如何承受这心碎的结局?
她在这寂静的夜中伫立良久,思绪如乱麻般难以理清。
不知过了多久,柳音音终于挪动脚步,缓缓向家中走去。那月光依旧洒在她身上,只是她的身影显得愈发凄清和孤寂。
刘全府邸。
夜色渐深,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悄然洒落在刘娥闺房的地面上,给屋内的一切皆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微光。
丫鬟小岚贴心细致地服侍刘娥就寝,其动作轻柔地为刘娥铺好被褥,又悉心地为刘娥整理好床榻上的帷幔。
待刘娥徐徐躺下后,小岚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顺势轻轻掩上了房门。
刘娥躺在绵软的锦被之中,双眸望着头顶那轻薄似烟的纱帐,不由自主地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那个深夜。
那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闺房的每一个角落,恰似今日这般迷蒙醉人。
一个白衣男子如幻影般出现,他身姿挺拔,气质邪魅狂狷。他的脚步轻盈,无声无息地走向她的床榻。
一夜缠绵,鱼水之欢,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迷醉与沉沦。可是欢愉过后,他却如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只留给她无尽的怅惘与思念。
为了寻他,她历尽艰难,终于在仙居客栈与他重逢。
一夜的缱绻合欢,她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黎明到来,他便无情地将她赶走,那冷漠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与留恋,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绝情。
正当刘娥沉浸于自身苦痛的回忆之际,一个邪魅且低沉的声音,宛如鬼魅一般在静谧的房间里悠悠飘荡而起:“怎么,莫非是在念着我?”
刘娥闻听此声,顿时花容失色,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咽喉处。她猛地自床上坐起,迅疾地伸手掀开了眼前的纱帐。
只见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狂放不羁的男子,正神态悠然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意,那熟悉的面容,正是令她又爱又恨的白鸽左使慕白。
刘娥紧咬朱唇,美眸中既燃着熊熊的愤怒之火,又隐现着难以遮掩的眷恋之情,冷然道:“你还来作甚?”
慕白轻轻一笑,缓缓起身朝床榻走去,嗓音低沉且极具磁性,每一字皆似携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小娥,切勿这般绝情。看你当下这模样,明明心中对我思念至深,却偏要佯装出冷漠无情之态。”
刘娥将头侧转一旁,不肯直视慕白,声线中隐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妄图掩住内心的起伏波澜:“你既已无情离去,现今又何必再来搅扰我?”
慕白于床榻边止步,俯身趋近刘娥,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处,轻声低语道:“我深知你心中有我,此便足矣。小娥,你的每一丝每一毫心思,皆逃不过我的眼睛。”
刘娥怒目而视,厉喝道:“你这薄情寡义之人,休要再花言巧语!”
然而,对于刘娥的愤怒,慕白全然未加理会。
他缓缓在床边安坐,眼眸中闪烁着狡黠且暧昧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怎的,小娥,见到我你莫非当真不开心?莫要再心口不一了,我深知,于你心中,定然是思念着我的。”
刘娥愤然别过头去,紧咬樱唇,嗔怒道:“呸!你莫要在此自作多情。你即刻给我离开,我此生再也不愿见到你!”
慕白却浅然一笑,伸出颀长的手指,轻缓地挑起刘娥的下颌,迫其看向自己:“何必如此刚硬执拗,小娥。你我往昔的鱼水之乐,肌肤相亲,那些炽热之温,那些缱绻瞬间,你当真能够遗忘干净?”
刘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惶乱,极力企图挣脱慕白的挟制,声腔亦变得急促:“你放开我,过往之事都已随风而逝。”
慕白非但未松手,反倒将面庞凑得更近,目中满是侵凌之意:“小娥,你我之间,又怎可轻易化为过往?你的每一声娇柔低喘,每一个含情凝眸,皆深深镌印在我心底。”
刘娥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跳如鼓鸣,内心的防线逐渐崩坍:“不,你在诓骗于我,你决然不会真心对我。”
慕白的手指轻柔滑过刘娥的面颊,声音仿若魔咒:“小娥,相信我,我必使你成为这尘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刘娥的眼神渐次迷离,理智于欲望之前缓缓败下阵来,声息微弱地道:“若你再诳骗我,我必将万劫不复。”
慕白浅然一笑,那笑声里满溢着满足与自得,蓦地将刘娥拥入怀中,炽热地吻上了她的唇。那吻犹如狂风骤雨般激烈,让刘娥无从抵御。
刘娥起初仍有几分抗拒,娇嗔道:“慕白,你松开我!”双手不住地推拒着慕白的胸膛。
但在慕白炽烈的进击之下,刘娥渐次放弃了抵抗,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慕白的脖颈,轻喘着说道:“你若再负于我,我必不宽恕你。”
慕白稍稍离开刘娥的唇,凝视着她的双眸,深情脉脉地言道:“小娥,我定不会负你。”
说着,慕白将刘娥温婉地放倒于床上,手指宛如轻羽般划过刘娥的肌肤,俯首轻吻刘娥的脖颈,所至之处皆点燃刘娥内心炽热的欲念。
她的躯体微微战栗,口中逸出轻柔的嘤咛,那声音娇嗔交织,婉转缠绵,令人心荡神驰。
慕白的双手娴熟地解开刘娥的衣带,动作轻柔却又挟带着不容违逆的霸道。衣衫滑落,展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
刘娥紧紧环拥慕白,感受着他那滚烫胸膛传递而来的炽热。二人紧密相依,如同两条交缠的蔓藤,难解难分。
慕白仰头,凝视刘娥那意乱神迷的情状,嘴角勾起一抹满足之态的笑靥。刘娥娇嗔地轻捶其肩,嗔怨道:“你这冤家。”
然而,慕白却再度俯身,以更为炽烈的行动回应刘娥。此时的他们,仿若忘却了世间的所有,仅沉浸于这无尽的欢乐愉悦之中。
月光悄然隐匿于云层之后,似乎也羞惭于窥探这满室的旖旎春光。
不知历经了多长时间,两人相拥着瘫卧于床榻之上,疲倦却又心怀满足。
慕白轻柔地摩挲着刘娥的秀发,于其耳畔轻声低语:“小娥,从此,我只归属于你。”
刘娥疲倦地微微一笑,将头深深埋入慕白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搏动,再次沉沦于慕白的柔情蜜意之中,恰似坠入了无边无垠的深渊,无法解脱。
窗外,月光依旧柔和宁谧,见证着这一夜的缱绻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