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以及众乡邻冒着风雨匆匆赶来。
王老汉满面焦灼,额上皱纹仿若沟壑深陷,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说道:“昊天啊,趁此刻尚有时机,你急速带音音一家远走高飞吧。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
钟昊天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的坚毅与忧思,缓缓摇头说道:“王伯,我若离去,必连累潭花村的乡邻,我怎能如此自私?”
李大叔瞪大双眸,双手急切比划着劝道:“昊天,刘员外针对的乃是你与音音,乡亲们应无大碍。你带他们速速离去,切莫再犹豫!”
其他乡亲们亦纷纷附和:“是啊,昊天,你快走吧,莫要管我们。”
就在钟昊天犹豫不决之时,刘全和吴长丰一行人已气势汹汹地逼近。
“钟昊天,我看你能逃向何处?”刘全扯嗓高呼,脖颈上青筋暴突。
钟昊天迅疾将柳音音护于身后,挺直脊梁,目光坚定直视对方,毫无惧色,胸膛剧烈起伏。
柳音音紧紧揪住钟昊天的衣角,身躯颤抖不止,眼中满是惊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刘员外走上前来,恶声恶气说道:“哼,钟昊天,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伤我儿子,我必不会饶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拳头,唾沫星子横飞。
钟昊天尚不知刘能未死,义愤填膺道:“你儿子刘能平素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对音音更是百般纠缠。我杀他虽是误伤,但杀人偿命,我愿担责。”他怒目圆睁,双手握拳咯咯作响。
刘员外冷笑一声:“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胆量。”
钟昊天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决如铁,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随你们走,你们放过音音与众人。”
吴长丰挥舞着铁链,奸邪笑道:“好说好说。”
柳音音双膝跪地,哭着哀求道:“吴捕头,求求您放过昊天哥,皆是我的过错,要抓就抓我。”
吴长丰不为所动,一脸不耐地吼道:“少啰嗦,杀人偿命,只捉钟昊天!”言罢,一把猛推柳音音。
柳音音狼狈摔倒,溅起一滩泥水。
柳父柳母亦冲上前,脸色蜡黄的柳父一脸恳切,弯腰作揖道:“此事万不能全怪昊天。刘员外,您就行行善,高抬贵手吧!”
刘员外怒喝道:“哼,你们休来求情,今日谁也救不了他!”
柳母拉着柳音音,泪如泉涌,哭喊道:“音音,这可如何是好啊?”她双手颤抖,紧紧拥住柳音音。
柳音音挣脱母亲的怀抱,再次扑向吴长丰:“求求您,吴捕头,昊天哥是为救我才如此,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吴长丰一脸厌烦,再次狠狠推开柳音音。柳音音再度摔倒,手掌擦破,鲜血与雨水混流。
钟昊天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们莫要伤害音音!”他双目喷火,欲冲过去扶起柳音音,却被衙役们死死拦住。
这时,王老汉挺身而出,义正辞严道:“刘员外,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儿子若不行恶,怎会遭此厄难?你就不惧遭天谴吗?”他手指刘员外,气得浑身颤抖。
刘员外瞪着王老汉,恶狠狠道:“老东西,此事与你无关,再多言连你一并捉拿!”
李大叔亦气愤填膺道:“刘全,你莫要嚣张跋扈,公道自在人心!”他挥舞双臂,面色涨红。
旁边的张大婶叉腰而立,大喊道:“正是,你这般仗势欺人,定不会有好下场!”
刘员外仰天大笑:“公道?你们这帮贱民也敢妄言公道?”
钟昊天望着为自己求情却遭刘员外呵斥的乡亲们,心中既感动又悲愤,高声说道:“乡亲们,莫要再求他,我随他们去便是!”
言罢,钟昊天转身望向柳音音,柔声说道:“音音,珍重,照顾好自己与家人。”
柳音音挣扎爬起,欲再次抓住钟昊天,却被衙役们阻拦。
吴长丰冷漠地挥手道:“带走!”
钟昊天被衙役们粗暴拖拽前行,柳音音于后拼命追赶,哭嚎着:“昊天哥,昊天哥……”
雨势愈发滂沱,如注的雨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唯留柳音音悲切的哭声在风雨中久久回荡。
狂风呼啸不止,吹得众人衣衫烈烈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凄惨的一幕而悲泣哀号。
柳父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阴霾密布,紧拧的眉头宛如两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怆然长叹:“这可如何是好?”
柳母紧紧拥抱着柳音音,母女二人泪若滚珠,哭作一团。
柳母眼泪不绝,口中喃喃道:“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呐。”那悲切至极的哭声在狂风骤雨中支离破碎,声声泣血,直刺得人心碎欲裂。
一众乡邻围聚在此,望着此景,皆无助地仰天叹息,人人义愤填膺。有人紧紧攥拳,骨节泛白,终又无力松开,徒留满心愤懑;有人怒而跺脚,水花四溅,却依旧无计可施,唯有眼睁睁瞧着这揪人心弦的惨状。
就在此刻,柳音音猛地止住哭声,决然说道:“我要去求刘员外饶昊天哥一命。”
她那明亮的眼眸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烧,闪烁着不屈不挠的光芒,恰似暗夜中的璀璨星辰。
众人纷纷摇头,苦心劝道:“那刘员外心狠手辣,向来睚眦必报,断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担忧与焦虑,妄图让柳音音打消这危险至极的念头。
但柳音音心意已坚,她奋力挣脱母亲温暖的怀抱,挺直脊梁,毅然踏入狂风骤雨之中,柔弱无助的身影在风雨的肆虐下渐行渐远。
一路上,雨似天河决堤,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雨线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幕,让人仿若置身于汪洋之中。
肆虐的雨水犹如张牙舞爪的恶兽,仿佛要将柳音音整个儿吞噬,但她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仍然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