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这魏嬿婉竟然能将此话记了十余年,实在是令人心惊。
她就如此睚眦必报,因为一句话,就算等了十年也要报复自己么?
如懿没想到,魏嬿婉竟如此阴狠。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站在原地发呆,只觉得浑身上下冷得厉害。不过入秋,风吹在人身上却是彻骨的冷,那风如同冰冷的利刃,刺痛着她的肌肤。
她恍然惊觉,永寿宫里头,养了只阴狠的饿狼。
“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咱该回去了。”
等嬿婉的人走了,进保又小心翼翼地迎上来。他微微低垂着头,神色恭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如懿淡淡的点点头,将此事抛之脑后。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踩着高出许多的花盆底,一步一步走过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地方。那熟悉的路径,如今却显得如此陌生。
回到翊坤宫,进保身边带来的人便将翊坤宫大门锁了起来。那沉重的锁声,仿佛在宣告着她的命运。
皇帝终究是给如懿留了几分脸面,对外将她的禁足说成了养病,不许任何人来探视。
如懿看着曾经金碧辉煌,热闹非凡,如今却只剩下冷寂,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凄凉的翊坤宫,心中怅然。
她缓缓走过空旷的庭院,抚摸着冰冷的廊柱,感受着岁月的沧桑。
她这一辈子,注定要待在这翊坤宫里头了么?
……
如懿这头只顾着伤怀,而容佩和凌云彻在慎刑司的日子可不好过。
容佩原本跟着如懿到养心殿来,不曾想被人三两下绑到了慎刑司。
那冰冷的绳索紧紧束缚着她的身体,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安。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容佩眼底闪过几丝惧怕。
慎刑司的阴森与恐怖如同一团阴影笼罩着她的心头,勾起了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进忠,你竟敢背着皇后娘娘对我动手,万一一会儿皇后娘娘见不到我,责怪下来,你吃罪得起吗?”
容佩怒视着进忠,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坚定有力,试图用皇后的威严来震慑进忠。
然而,她的心中却也明白,进忠既然敢对她动手,必然是有所依仗。
她容佩也绝非软弱之人,她绝不会轻易屈服于进忠的阴谋诡计。
进忠没想到容佩都大祸临头还装的一副忠心狗奴才的样子,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笑。
他讥笑着看向容佩,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虽说这后宫诸事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可说到底皇上才是这后宫最大的主子,我们这些人可却是只听皇上的吩咐,容佩姑姑,都是做奴才的,跟着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您不会忘了,这天底下最大的主子是谁了吧?”
狗仗人势又如何?
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狗仗人势了。
在这深宫之中,皇上的旨意高于一切,而他作为皇上身边的太监,自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
毕竟,狗仗人势,也比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不对,容佩又算不得虎,顶多算是皇后身边一只叫得大声的哈巴狗而已。
“怎么?皇后娘娘还能越过皇上去不成?容佩,你就省省力气吧,我可不是李玉,皇上让做什么,小爷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进忠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故意提起李玉,意在提醒容佩,他与李玉不同,不会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他只会听从皇上的命令,也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听到进忠的话,容佩的心凉了一半。那冰冷的话语如同刺骨的寒风,吹得她心中一片凄凉。
鹿血酒之事仿佛还在眼前,那混乱的场景、皇上的愤怒以及皇后娘娘的无奈,都历历在目。
还有那伤,仍在身上隐隐作痛。
不曾想这一回,皇上依旧拿他们威胁皇后娘娘。
容佩的心中涌起一股悲愤,她不明白,为何皇上总是如此狠心,一次次地伤害皇后娘娘。
她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平。
这些年,皇后娘娘的遭遇她都看在眼里,她是打心眼里为皇后娘娘觉得不平。
要不是皇后娘娘,如今她怕只是浣衣局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婢,哪有这么多年掌事姑姑的风光日子。
这些年来,皇后娘娘对她信任有加,让她在宫中拥有了一席之地。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
就算是拼了她的这条老命,她也不会让皇后娘娘被人诟病分毫。
想到皇后,容佩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容佩知道,在这深宫之中,皇后娘娘孤立无援,只有她能为皇后娘娘挺身而出。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皇后娘娘的尊严和荣誉,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诋毁她。
她挺直了脊梁,眼神坚定地看着进忠,毫不畏惧地高声说道:“要杀要剐,你动手就是,别坏了皇后娘娘的名声,一切都是我做的,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
“真是忠仆啊,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皇后娘娘呢?皇上已经下旨,等打完了,你得就滚回你的浣衣局去,还真当自己是翊坤宫的掌事姑姑了?”
进忠嗤笑出声,看着她明明任人宰割还装腔作势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瞧着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只觉得跟翊坤宫那位皇后娘娘如出一辙。
不愧是她的一条好狗啊。
“容佩,别挣扎了,你跟着皇后娘娘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是好好想想到了浣衣局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吧……”
进忠的话语中满是嘲讽,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仍然高高昂着头的容佩。那眼神中,戏谑之意掩都掩不住,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笑话。
容佩闻言,心中一紧,但她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着进忠,毫不畏惧地说道。
“我容佩既然跟了皇后娘娘,就从未后悔过。就算去了浣衣局,我也依旧是皇后娘娘的忠仆。至于那些得罪过的人,若他们敢来寻仇,我容佩也绝不会退缩。”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眼底泛着怪异的坚毅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