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脚便跟在王蟾后头,闪身进了内殿。
嬿婉没听到外头闹出的动静,正没精打采的靠在软枕上瞧着肚子发呆,扭头便听到王蟾来报。
“主儿,进忠公公来了,听说御膳房有新进来的糖渍梅子,您说不定爱吃这个,奴才这就去取来。”
王蟾说完还未等嬿婉点头就慌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要往御膳房躲去。
他说完拔腿就跑,与还未到门口便跟进忠差点撞上,惊得他后背蹭蹭冒冷汗,在进忠快要冒火的眼神下火速溜去御膳房。
这进忠公公怎么跟个鬼似的?悄声出现在他后头,吓得他魂都要飞了。
王蟾这几日去御膳房的次数多了,同御膳房的师傅们打成一片了。
进忠一进门便看到了嬿婉一那张清瘦的小脸儿,这靠在枕上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像窝在那一处跟紫禁城冬日没有吃食的小弱猫儿似的,让人瞧了心疼的紧。
进忠哪来得及同王蟾计较,一门心思的心疼着令主儿。
往日里威风着的人儿让这劳什子害喜折腾得没个人样儿,进忠的心像被人紧紧揪住一块儿,眼眶直泛酸。
“给令主儿请安。”
嬿婉许久不见进忠,整日苦着的一张脸也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快起来吧,听说这几日养心殿差事不少,你怎得得空过来了?”
她遇喜后便闻不得什么香味,偏偏进忠进来后带着一身幽幽冷香,非但不惹她恼,闻着还有些欢喜。
许是许久没闻见他身上的味道了,鼻尖嗅着气味,只觉着安心。因着遇喜而烦躁的心绪也跟着渐渐安稳下来,似乎害喜的症状也没那么严重了。
“主儿连饭都吃不下,奴才就算是不得空也得过来瞧瞧才成啊!您瞧瞧,这小脸儿瘦的,这才几日不见啊?奴才瞧着就心疼,天杀的,真是作孽。”
进忠放下食盒,大手轻柔的捧着嬿婉的小脸儿是左瞧右瞧,心里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受这些罪。
只要令主儿没事,叫他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滚钉子他也是愿意的。
嬿婉闻言摇摇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咬着唇,委屈巴巴的抬眸望着进忠。
那双水润的眸子盈盈闪着泪花。
这几日真叫她被折腾坏了,又委屈又气急,完全没处撒,全靠自己撑着。这进忠一来,就像有了靠山,只一瞬,眼泪便劈里啪啦往下砸。
这豆大的眼泪砸在进忠手上,同砸在他心尖尖儿上可没区别。
突如其来的眼泪给这位爷吓坏了,心尖儿跟着颤了一颤,忙拿起一旁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动作轻柔的跟擦什么稀世珍宝般,生怕擦坏了。
“您......您别哭啊......哎哟,都是奴才不好,说错了话,您有什么不舒服只管打奴才便是,这眼泪掉的,您这不是想要了奴才的命嘛......”
进忠说着说着,抓起嬿婉的手便要往自己脸上打去,滑稽的动作一时逗笑了嬿婉,一时间闹得她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嬿婉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觉得哭出来便好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过进忠手里的帕子自顾自给自己擦起来。
“坏胚子,没心肝儿的,这大半个月连个影儿都没,本宫看你这心里装的就不是我,该满满装着的都是皇上才对......”嬿婉红着眼,跟人抱怀里的小兔儿般,小嘴叭叭个不停,嘟嘟囔囔小声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