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撇清(1 / 2)

打定了主意,明绣已经决定不承认南长候这门亲戚,至于寸家以及叶正华等人的阴谋,则另外再想办法解决就是,她不想自己这边为了驱赶豺狼,就将虎豹又给引进了后门,因此在暧昧了这么久,已经打算默认了这件事,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之后,又在此时改变了主意,站起身来冷言道:“本宫知道最近京中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流言已经渐渐在京里传开了,可本宫想着这些流言虽然无聊了些,可总想着不想大动干戈去制止了,因此才一直沉默至今。 ~”

看到明绣眼里的冷色,南长候夫妇知道不好,察觉到她的意图,这夫妻二人都是又惊又怕,明绣要是真将自己不是南长候府女儿的事情一抖了出来或者不承认,那么他们可真是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等人阿谀奉承的,到了明日得知这个消息,不管是为了讨好明绣也好,或者是为了出这些日子巴结自己等人的气也罢,都会狠狠将自己往死里踩。

到时南长候府在京中更无立足之地,往日自己这候府虽然说是落魄了,不受大家族们重视,可不受人重视有不受人重视的好处,如今被隆盛帝这么一整,又传了这样的流言出去,到时候太子妃又不承认这件事情,南长候府简直颜面扫地,而皇上要是知道这件事的原因还出在自己家人身上,到时候龙颜大怒,南长候府不止是没有攀上高枝,反倒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想到这些,南长候夫妇后背生生给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脸色青白,双腿都微微有些哆嗦了,连忙趁着明绣没开口前乞求道:“太子妃息怒,太子妃息怒,臣家运臭小子一向惯坏了,臣这就责罚他,请您息怒,别同他一般见识了。”南长候说完这话句,没等明绣表态就赶紧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瞪着脸上还带了丝稚气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又狠狠一个耳朵抽了过去,力道大得将这少年的身体也带得一个踉跄,往旁边跑了几步,沈氏心疼得直抽冷气,可也知道此事好歹,不敢开口求情,心里不由迁怒到自己的儿媳妇身上,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看得姜氏毛骨悚然,心里后悔不迭。

“畜牲,跪下!平日我教你的礼义廉耻,你就学到了这些吗?还不赶紧给太子妃叩头认错!”南长候喊完这话,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儿子,见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侮后的表情,嘴巴微动,显然是不服气想要说什么,知子莫若父,南长候心里又急又怒,趁着他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狠狠一脚踹在他脚弯处,使得这少年往前踉跄跑了几步,没忍住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明绣冷冷看着眼前南长候一家人的举动,姜氏母子明显是有些吓蒙了,而沈氏则是又气又心疼,眼瞧着满脸苍白快撑不住的样子,唯有南长候满脸胀得通红,看着地上抬起头不服气同他四目相瞪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南长候的儿子如此作派,想来也是被宠坏了,为人父母的,喜爱子女天经地义,可是如果只是一味的宠溺而不加教导,同害了他又有什么分别?

“爹,您打我干什么?”少年挨了这一踢,终于回过了神来,半坐在地上捂着脸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父亲,半晌之后才尖叫着喊了一句,说完想起自己不但挨了明绣打,而且在她面前又被自己父亲打,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光,况且这一切全是因为她,要不是父亲要自己向她认错,从小到大他都没舍得动自己一根毫毛,这时又怎么会连番打自己。

他想到这儿,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指着明绣骂道:“不过是咱们南长候府的一个庶出女儿罢了,装什么横的,要摆威风居然显摆到南长候府来了,她是您妹子,您要怎么教训她都是天经地义的,做什么为了这样一个人打我?”

少年话语愤愤不平,可此话一说出口,不但南长候脸色大变,连之前还有些心疼儿子挨打的沈氏也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冲他骂道:“住口!”

“我没有说错,祖母以前只生了爹和姑母一人,姑母前些年嫁人之后难产早就去世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小女儿,我呸,不过是府里庶出姨娘生的罢了,为了面子上好看,还敢说是我祖母的女儿,真是不要脸!”少年快意的说完这话,没有看到明绣脸色大变的样子,反倒看她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脸上表情连变都没变过,嘴角边依旧是挂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只是眼睛里头一丝寒光瞧得人心里发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随即想起自己的动作,又有些受ru似的挺直了胸膛,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明绣:“看什么,妾生的女儿也配当主子?你这出身连我妹妹也比不上的!”

“住口叶世焕!”南长候夫妇一听这话,恨不能自己当场将这儿子掐死,当从没生过他才好,此时看他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而明绣越发笑得甜了些,心里都觉得发寒,双腿一软,夫妻二人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嘴唇抖了抖,心里一片绝望的冰凉,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南长候倒是生的一个好儿子!”明绣轻轻的看了面如死灰的南长候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一边还拿起帕子搌了搌嘴角,只是眼里寒光闪烁,让人不敢与她那双大眼睛相对视,等她看过来时,南长候下意识的别开脸去,在这样一个小女子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本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南长候府的女儿!”明绣好似嘲弄般的‘扑哧,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轻蔑与小视,沈氏夫妻脸孔一下子涨得通红,心里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儿子这一番话是彻底将之前皇上与自己说的话打翻了,往后自己叶家也别想再提什么光耀门楣等话能挨过这一劫,让她不再追究已经是万幸之事了。

“这位叶公子当真是好口才!”明绣顿了顿看着那有些傻眼的少年,以及突然间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明显有些不敢置信的姜氏目光轻轻在厅里扫视了一圈,整个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她轻柔的嗓音淡淡道:“之前京里谣言满天,都传本宫是南长候家的女儿,本宫还一直想着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造谣,如今听令公子说起来,仿佛是南长候夫妇图谋不小了。”明绣这话一说南长候夫妻二人心中都是万念俱灰,一片苦涩,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召了南长候过去隐晦提醒的,身旁除了隆盛帝的心腹,又没旁人听见这些,如今太子妃要反悔,更何况她的夫家又是天底下至尊,就算全将过错推到了自己头上自己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的话,太子妃当得好好儿的谁会没事儿想换个娘家来?太子妃又不是不得宠,要靠娘家撑腰,相反的,人家在帝后面前都有面子,太子更是当她如珠似宝,自己南长候府只是在死撑而已,就是说破嘴,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隆盛帝主动提起。

更何况,就算是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但是南长候又有这个胆子敢说是皇上他老人家下的旨意吗?不管结果如何这个苦果他都得闷着吞定了,而且不止是吞,还要吞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本好好一场泼天富贵,可没想到在儿子这儿,三言两语的就被搅和了,一时间南长候简直是连将还满脸有些迷惑的儿子掐死的心都有些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五体投地跪在地上,身子匍匐恭敬异常,嘴里苦涩道:“娘娘恕罪,小儿年幼无知,才说出这等话下,臣心里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算计娘娘和皇上。”说这话时,南长候虽然强作镇定,可仍旧生出一股怨气,因此话说到后头语气就显得有些硬邦邦。

“令公子瞧着岁数不比本宫小,年幼无知,岂不也是在暗示说本宫了?”明绣今日原本好心过来想替人撑场子,结果莫名其妙-挨了顿臭骂不说,还受了这些气,她心里也是有些火了,说话也毫不客气,这话一说出口,南长候就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几下,嘴里连连说着不敢,明绣看着一旁还愣住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心里恶气顿生,她脾气就是再好,也没道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对人家笑脸相向,更何况怀孕以来的经历告诉她,当好人注定是被人欺负的,因此冷着脸道:“叶公子倒是站得笔挺,见了本宫还不下跪?”她说完,脸蛋微微一转,视线放到姜氏身上,姜氏原本以为这是自家姑奶奶,存心想要在她面前卖弄一番,又想在明绣身上讨了好,在她看来她的行为不过是向自家人撒娇,可是在外人看来,明绣如何真依了她,不跟她计较,那真是天大的面子,可此时听起来,好像太子妃不是自家的姑奶奶,那如此一来,自己之前做的事说的话,岂不是让人捏了把柄,就是想弄死自己,也是现成的理由了?

一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双腿一软,也抱着孩子跪了下来,之前是有心作戏哭,此时却是忍不住心里害怕真心哭了起来。

叶世焕原本的想法同姜氏差不多,不过他心里就没瞧得起明绣过,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嚣张跋扈心肠狠毒的坏女人,可是只要她是自己家庶出的女儿,自家捏紧了这个把柄,那简直就是掐住了她的命门,要她生就得生,要她死就得死了。可如今峰回路转,怎么听着好似这太子妃就是自家的女儿了?

他心里有些发慌,之前虽然镇定自若敢当面这样折ru明绣,那是因为他自以为自己是有底气在的,可如果明绣要不是他南长候府的闺女,那么同他家就没半毛钱的关系,人家凭什么听他威胁,凭什么听他责骂半句话不敢吭声了?叶世焕双腿有些发软,想起以前自己无人问津,京中贵族少年人人都瞧不起他,同是候门的人也可以当面奚落他,但自从传出太子妃是他家所出的事情之后,那些人见了他态度简直完全转变,如今又听明绣不承认是自己家的女儿往后他还能和谁出去玩?那些贵族少年谁还愿意同他交好?怕是又会死劲儿的将他踩在脚下瞧不起他了。

越怨,叶世焕心里越是害怕,脸色一片苍白,强作镇定道:“你别唬我你不过是我南长候府庶出的一个女儿罢了,如今当了太子妃富贵,就想不认自己娘家,我一定要把你的真面目捅出去。”说完这话,他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脸上慌乱的神色渐渐镇定了下来,好似认定自己说的话是事实了般。

“嗤~”明绣冷笑了一声旁边元禄听得也恨不得给这傻子狠狠再赏他几个耳光,瞧不清楚形势的狗东西,太子妃明明是建安伯的妹子,之前京里传出那种流言之后,他们这些原本就知道这兄妹关系的人都是吓了一跳,只是看太子夫妻都沉默没说这个话题,大家不敢说而已,如今听明绣亲口承认了不是南长候府的女儿元禄等人最后一丝对于南长候府的忌惮也消失了,忍不住高傲道:“狗奴才!”元禄没等明绣开口就已经出口骂人,他之前对这叶世焕想要唤人进来打自己的行为恨极太监本来就因为身体残缺,性格最是古怪记恨,如今逮到了机会,哪里肯放过这叶世焕,他这话一骂出口,南长候府在场的人都是脸色大变,南长候跪在地上,强忍住浑身的颤抖,脸色一变再变,最终仍旧是暗叹了口气忍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敢污蔑太子妃的名声,大周朝的太子妃,岂是你这样一个白身敢诽谤的,太璺●‘是建安伯的嫡亲妹子,两人长相八成相似只要见过的都不会认错,你南长候府想要有太子妃这样一个女儿,前辈子的福气还没修得够!”元禄嘴也真够毒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只气得南长候夫妇四肢颤抖,心慌气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上一股力气也没有,真正是趴在了“你……你这阉人,竟敢叫我狗奴才……”叶世焕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元禄恨声道,眼睛里差点儿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