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因为蓝玉萱的事情,二皇子等人被周临渊暗算,其余几个皇子受到连累,都分别封了王迁到封地去了,没有应召,不会回京的,可这二皇子和四皇子因为冯贵妃亲生的儿子,当时冯氏正得宠,因此她同闹过了一通之后,这齐泯王和怀安王两个皇子都分别留在了京里头,并没有真正回封地去,也因为冯氏和二皇子并没死了夺嫡的心,因着两人关系紧张的原因,明绣同这两个王妃的关系也并不太好,每次见面就算不剑拨弩张,可却也融洽不到哪儿去。
周临渊听明绣说话,看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知道她同这齐泯王妃相处得并不好,脸上犹如罩了层寒霜般,眼里已经带上了杀气,手上微微一紧,正要站起身撩了帘子出去,明绣却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轻轻按在了他手背上头,微微摇了摇头。
今日她赌馆开张的日子,明绣并不希望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头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等过了今日,她再好好跟这二皇子妃算账,此人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说话都夹带着刺儿般,她就泥人捏的,也有几分土性儿,今日这齐泯王妃用心着实险恶,如果人群里头混含着什么恶人,到时候她和周临渊有什么危险的话,也找不到那个下手的人,其心可诛,真令明绣生气了。
周临渊看她这样子,小脸气得都晕红了,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反倒过来安慰她:“你别睬这样的人,等今儿过后,慢慢收拾她也就了!”声音到后来越加阴测测了,和明绣的打算不谋而合,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那边齐泯王妃看着太子一行人的马车走过,她从车窗帘望出去,冷笑了两声,脸上露出阴冷之色,随即想起那个被自己指使着过去想拆穿明绣等人身份的丫头,就这么被周临渊放肆的捆了去,一点儿也没给她这个做二嫂的留脸面,心里就更加忌恨,半晌之后,马车厢里两个侍候的丫头都已经吓得身子微微有些哆嗦了,她这才吩咐着赶车的侍卫离开。
之前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不过明绣二人来到后门时,却发现后门处也早就停了好几辆马车,周临渊下车来时,那些等在外头的马车伸出头来,竟然都好几个宗室的,上前来见过礼之后,都将明绣围到了一旁去。毕竟这赌馆虽然不入流的生意,可这毕竟太子妃开的,再加上又有了的圣旨,犹如一个不值钱的物件儿突然镶上了金银般,身份百倍,水涨船高了起来,自然有的人过来捧场。
只这后门本来就建在离店铺很远处的地方,别人不知道这一块她已经全买下来了的,这几个宗室贵妇能早早的就找到这地方儿,并且等在了这儿,倒教明绣好一阵惊讶,看着周临渊的冷脸,大家都不太敢凑上去,虽然太子长得倒俊美无涛,可那张冷淡的脸好似能将人冻伤一般,明绣的笑脸看起来倒令人觉得亲切了许多。
拍开了后头的门,那暗卫头子出身的大管事已经等在了那儿,看到周临渊二人时,这才将门拉开任由几个贵妇们进来,一边还恭敬的朝周临渊夫妻敬了个礼,其余几位他却根本没理睬过,这几个贵妇也不生气,她们能有门道摸到这边明绣开的铺子后门,自然也知道这个大管事出身不同,他代表的可,由此而知,太子妃深得帝心的,她们自然也要好好巴结才。
几人带来的下人们送上了几个锦盒来,明绣让仲嬷嬷一一记录并收下了,这才带着几个宗室妇人们进了大厅里头,直接上了二楼。此时店门还没开,大厅里只有几个太子府的侍卫和护卫们在帮忙准备着等下开店时要用的东西,以及在看着明绣写出来的规矩单子,看到一行人进来之后,恭敬的上前来行了个礼又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明绣了不在意,领着一众妇人们上了二楼,周临渊处在一票娘子军中,俊脸好似更冷了些,明绣知道他有些不耐烦身边多了许多人,不过这些应酬却必不可少的,因此安抚似的将身子靠近他了一些,这么一来果然周临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旁边连郡王的看到周临渊一副细心紧张明绣的样子,忍不住一时间忘了对这太子殿下的害怕,小声赞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体贴。”大家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看着明绣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这些们交际应酬之间本来就十分熟悉,因为有心讨好明绣的原因,和她也相处得不错,这时连郡王的郡王妃一说这话,明绣就大窘,被人笑得脸蛋泛红,想要挣脱周临渊的搀扶,谁知他却又抱得更紧了些,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几人上了三楼专门为宗室贵人们准备的地方时,那靠近阳台边缘处,已经早就安放好了桌子,大堂里放了些明绣特意吩咐人摆放好的盆栽鲜花,阳台处只吊放了一整排类似窗帘模样的白流纱,精致中又透着一丝浪漫,只要将这些白流纱一卷起来,这边大厅就一片明亮,这三楼做成了回字形的格局,除了一角专门敞开似的大厅外,其余三角都分别设成了包厢,此时因为来的人多,明绣等人也并没进包厢里头,只将就着坐在了大厅里头。
这样的装饰同上京里王府宅邸的精致奢华完全不同,简单中又透着一丝舒适,并没有摆放什么名贵的瓷器玉器等装饰,只随意摆放了些绿色盆栽,可就算如此,大厅里头就并没有显得穷酸了,反倒看起来优雅宁静得多,让人一看就心里生出好感来。
几个女人相互看了看,因为有周临渊在的原因,都觉得略有些拘束,等明绣坐下了之后,才略略有些尴尬的坐了下去,但也没完全坐实了,只屁股微微沾了些椅面而已,她们平日几个女人聚会,哪里有男人参与过,虽然周临渊落落大方的样子,而且论起来他君,这些人臣妇,可众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明绣看了看这几个妇人的脸色,不由笑着招呼道:“来者客,你们要这么拘礼,可就本宫这做主人的失职了。”
这里大厅里只微微亮而已,那白流纱也没拉开,只有大厅四角顶处挂着几盏宫灯,厅里光线有些黯淡,春华等人掏出了明绣自己制作的纯天然的苹果样式的小蜡烛,刚一点上,大厅里头就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儿,淳安候府的一闻到这味道,忍不住就有些新奇的叹了声:“太子妃用的东西就比我们精致,这蜡烛瞧着可爱,闻着也这么香。”这位淳安候府的候爷夫家姓刘,淳安候府在外人看来已经十分了不得的候门贵族,可在座的几位要么王妃,要么也郡王妃,谁也不比她差了多少,她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几个妇人都点了点头。
明绣一听她夸奖,想起这蜡烛自己在洛阳城用时,也引起了当时那林等人一阵的惊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怀念欢喜之意,想起自己还没开张的美容铺子,嘴角不由弯了弯,看着这刘道:“候爷可过奖了,若喜欢,等下走时我每人各位都包上一个。”
她这么一说,几人都有些惊喜了,虽然同样都宣传广告与拉生意的手段,可此时明绣的身份与当时可不同的,那时的她不过一个乡村的小姑娘,略有些讨人喜欢罢了,在洛阳城林等官的眼中,一个不需要她们放下身段,她自然就会上前来结交的人。可如今她已经太子妃,早已非昔下阿蒙,哪里还用得着她自己去讨好,这么主动送人东西,那就叫赏赐,这么一来,就算一个破物件儿,只要经了她手,也不同了。
周临渊听着几个妇人渐渐大着胆子说起这蜡烛的事情,不由感到不耐烦,有心想要离去,可又想留在明绣身边,犹豫了好一阵子,明绣转头看着他,柔柔笑道:“太子不如帮着臣妾先去楼下盯着一些好么?等下如果二皇兄等人过来,你也好招待一些呢。”她看出周临渊不耐烦坐在女人中间,更何况这些女人的话题,也确实不适合让他知道,他这么坐着,虽然几个妇人不敢开口,可心里难免会觉得不自在,传了出去对他名声也不好听,因此这才开口赶人。
周临渊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仍旧点了点头,这才又小心的吩咐了几句,有心想要亲她脸蛋一下才离开,可看了看旁边的人,仍旧作罢,他自己我行我素惯了,不怕别人议论,就怕这些妇人长舌,说了出去对明绣不好,而且她脸皮子薄,等下说不定又要恼了。
等他离开了之后,几个妇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永乐王府的郑王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到明绣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她脸不由一红,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子殿下在这儿,臣妇就觉得有些害怕。”明明周临渊并没有说话也没做什么,她却觉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因为人家媳妇儿在这儿的原因,因此剩余的话,这位郑王妃并没有说出口,只她的意思,却众人都明白的,不由都一同点了点头。
明绣看她们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失笑:“哪有这么严重的,他不过就看着不爱说话了一些而已。”
她这话一说出,谁也没有再开口,心里都在暗道:也就你不怕而已!这太子看着不苟言笑,浑身气势极强,他整个人坐在那就算不声不响,也足够令人心里害怕的了。
“不过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倒十分恩爱,太子对太子妃的宠爱,就臣妇们也十分羡慕的呢而且您让太子殿下帮着做事,太子殿下也并没不悦的意思真将您放在心尖上了!”淳安候略有些羡慕的开口,一下子就引起了几个女人的共鸣,此时的女人一心都围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转,一说到这些话题,那最具有吸引力的,一时间场面有些热闹了起来,倒将明绣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努力想把已经歪掉的楼又拉回来:“几位真客气了对了,刚刚那些蜡烛本宫还有其它颜色和香味儿的呢,也有其它形状的,虽然只小物件,不过瞧着倒还真不错,几位看喜欢什么样式的都挑一只,本宫等下让人包了让你们带回去。”
她摆明了不想再谈那话题,几位王妃等也猜想她脸皮子薄,毕竟刚成婚没多久,大家也不愿意惹她不快再提起这些,因此都配合的转了话题,听到还有其它样式以及香味的蜡烛时,几个女人眼睛都不由一亮,旁边仲嬷嬷早就已经明绣之前准备好的蜡烛捎带了上来,摆在桌子上头一样放了一个。
这样的情况明绣早就已经料到了,因此出门来时就已经让人带了些蜡烛出来,这些们来得也早,因此还不用她费心思想着怎么使这些东西出场亮相,正好天色还早,顺势就能拿了出来,她知道女人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免役力,更何况这古代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别具一格的小东西。果然,这些造型乖巧可爱的小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也趁机开始给自己的美容铺子打起了广告:“这东西都本宫没嫁人时爱玩弄的,过段时间京里的铺子就要开了,这蜡烛就里头卖的一种。
虽然这个消息在这些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不过此时明绣一说,几人还配合着露出了惊喜之色:“这样可爱精致的东西,太子妃竟然也舍得卖?如果真的,臣妇到时可一定要去多买几只,这蜡烛不但比起家里用的银烛乖巧多,而且点燃了还有香味儿,臣妇可真真孤陋寡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新奇物什呢!”
不论她真心的也好,还假意的罢,明绣依旧笑着又回了两句,在场的众人一来有心吹捧讨好结交,二来明绣又有意放下身段同她们交好,因此气氛十分融洽,不多时外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时,楼下就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妇人一听到这开门的声音,以及外头吵闹不停的声响,都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看着明绣轻轻在墙上垂下来的珠绳拉了下,那挡在阳台的白流纱窗帘就已经随着她的动作伸起来了一扇,地下的情景就随即露了出来,几人眼里露出新奇之色,都不约而同的凑了脑袋过去看。
从三楼看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脑袋,人群中男女都有,这么放眼望去,好似这条街已经挤满了人潮,明绣并没有真将这些白流纱全部拉起来,毕竟在场的都女眷,如果真要将白流纱全部拉起,那如果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头顶上的情景,这样一来未免有些不美,因此她只拉了一扇,这样即有隐秘性,也能将底下情景尽收眼底,等下如果有什么热闹,也能瞧得清清楚楚了。
几个开始还有些矜持,只仰了头去望,不过随着拥挤的人潮里头,一队明显舞狮队伍的人背着不少东西挤了过来之后,几个鲜少能看到这样热闹情景的妇人也有些忍不住了,都站起了身来,亲密的靠在一起挤在了阳台边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下的情景。
明绣看着她们拥护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和楼下门口处的老百姓们并没什么区别,忍不住有些想笑,不由又握了另一根珠绳笑道:“几位也别挤,这窗帘只要稍稍拉起一些,都能看到的,只要不全拉上来,应该也无妨的。”
一听她这话,原本挤成一团,身躯都紧紧靠在一起的几个贵妇都有些不自了,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几个妇人整理了下衣裳和头发,这才又重新坐回位置,只没多久,也跟着学明绣的样子,拉了拉椅子旁边的珠绳,将那帘子拉起了一些,容了一个脑袋的距离,发现明绣没说错,果然这样一来即方便又不用和别人挤也能看清地下的情景之后,这才欢喜的都往下看去。
下头那些已经等了一两个时辰的百姓们一看到赌馆门口的大门开了,忍不住一个个的都想往里头挤,人群中不时的传来叫骂声,你踩了我的脚或者谁又趁机摸了谁一把,乱七八糟的人声嘈杂,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一阵阵传来,许多人眼见着已经快吵出真火了,店铺里头那大管事的却突然站到了门口来,几个护卫都抽出了刀剑,人群中的叫骂声略小了一些,明绣听到那大管事的开口道:“大家不要吵不要挤,今日本馆开张本来好事,如果弄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大家心情都不会愉快了!”这大管事三十来岁左右,看起来个很强壮的中年人,并不像一个管事的模样,反倒十足武夫的样子,他这么一开口,隐隐含了内力,虽然脸上带着笑,不过他满脸横rou,一副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模样,不论他不真的在笑着,都给人一种杀气腾腾,带着威胁的模样,人群中的叫骂声立时就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