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隆盛帝心里却勃然大怒,联系起周临渊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他要猜不到真枉为帝王了,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二人竟然有了牵连,这让他不单自尊心受损,而且还极为的不悦,因此点了点头:“这事儿迟些安排,现在你不要接太子妃回去了?”
两人说完公事,都十分有默契的将这些事儿抛到一边,隆盛帝一边抿了口茶水,一边唤了守在外头的黄怀进来,见儿子点点头,他也赶紧收拾了东西同他一道去坤宁宫,话说都为了自己的媳妇儿,为嘛儿子能正大光明,他这作老子的却偷偷摸摸,还能借着他的名义一道过去,这为什么?
父子二人都没有坐步辇,而一步一行的往坤宁宫方向走去,这儿离坤宁宫不过一刻来钟的距离,二人正好趁此机会锻炼一下身子,隆盛帝也知道养生的道理,他雄才大略,虽然希望能好好治理国家,可也明白好的身体做事本钱的道理,他不希望在自己事情做到一半时,身体突然就不行了,撒手归去怎么也不甘心的。 因此平素极少动用步辇,去哪儿都用走的,每日除了批阅奏章外,还得抽出不少时间练习骑士以及跟着拳脚师挥上一会儿,除此之外后宫还有不少的女人等待他安抚,这日子行程挤得满的,一个人都恨不能掰做两半花。
正自向儿子感叹间,却听那不孝子冷冷的嘲笑道:“你自个儿找的”
皇帝给他这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可仔细想想他的话又没错,能治理好国家能铲除世家自己的心愿,好好治理朝堂甚至用到后宫的女人,这一切他自己的方法,他自找的也没错,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好,可这女人多了闹腾起来也烦,虽然明白儿子的话算得上忠言逆耳,可听着怎么心里就这么不舒服呢?
黄怀跟在后头满身大汗,听着前头父子二人一个不小心说得又有些紧绷了起来,他在心中暗暗叫苦,正期望能有人现在解开那前头二人又充满火药味儿的对话间,果不负他心里的期望,御花园内远远的走过来一群人,瞧着穿着打扮以及那驾势,就不寻常的宫人。
隆盛帝皱了皱眉头,那前头熟悉的阵势以及令人打心里烦闷的感觉,就知道才刚从关禁闭中出来不久的冯贵妃,转头见到儿子看好戏的神情以及冷冷不屑的模样,忍不住又觉得尴尬又觉得火气上涌。
那远处的一行人想来也见到了隆盛帝二人,抬着的小辇加快了脚步,走到前头不远,果然能见着冯贵妃那出行时独特的嚣张驾势,只这时的她因为接连着儿子竞争皇位被打击,又继自己从的宠妃被关禁闭,再到现在听到某人有意放出的风声女儿有可能被派去大漠那样的野蛮人和亲,她哪里坐得住,这两天有些急上火了,只找皇帝又没找到,今日正准备到御书房内去堵截皇帝时,正巧在这儿碰上了。
冯氏这两天着急了,这时出门虽然还收拾得同以往一样的光鲜,只那种柔媚慵懒的神色被焦急所代替,见着皇帝时也没注意到他一闪而过不耐烦的神色,反倒极欢喜的赶紧让人停下步辇,拉着沉默不语的女儿冲到了面前,要不碍着自己还拉着女儿,她一把就会扎进皇帝怀里,只这时好歹在七公主的提醒下稍稍冷静了些,同她一道向行了个礼,看也不看旁边的太子周临渊,只顾着急急的向道:“,听说您想要将敏儿和亲,请千万要体恤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别将她远嫁啊,再说那大漠族什么样的地方,完全就吃人不吐骨头的……”
皇帝一听这话有些怒了,这样的话冯氏竟然也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她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等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显然这两天常听她说多了,自己和儿子讨论这事儿不过就这么几天的事情,她竟然手伸到自己旁边,连私下讨论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皇帝心里不可谓不怒,连忙喝斥道:“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临渊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见父亲脸上露出怒火交织的神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时见皇帝有些恼羞成怒了,估计有对自己保密不严的愤怒,也不耐烦管他们这一挡破事儿,准备先接了媳妇出宫再说,至于老子的事情让他自个儿头痛去,因此道:“父皇,儿臣先过去母后那边请安了”
隆盛帝一见他要逃,哪里肯答应,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哭哭啼啼纠缠不休的冯氏,他一阵头痛,想起不知道谁泄露了这样的消息给冯氏,他就恨得一阵牙痒痒,看来自己身边也不那么紧不透风,想起自己要对付冯氏的事儿,冯贵妃既然能探听到女儿有可能被送去和亲,那样的事说不准她也有可能知道。 _
想到这儿,皇帝陛下心里不由生起警惕,看向冯氏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转头对儿子说道:“朕同你一道过去。”
周临渊神色冷淡的望着冯氏,一边点点头又走在隆盛帝身边,身后冯氏已经不依不饶的又跟了上来,没注意到皇帝陛下眼里不耐烦的神色。
这事儿还真周临渊做的手脚,不过他也并不那么蠢笨的人,只怪这冯氏胃口太大,手也伸得太长,仗着这些年在宫中受皇帝的喜爱,将他身边的一个太监渐渐的收买,她还没有隆盛帝那样的野心,平时只不过想借他向自己通传些内宫的消息而已,比如皇帝最近喜欢哪个女子啊,晚上准备在哪儿歇脚啊,或者皇帝有什么喜好,最近又迷上什么样的武术或者喜欢哪匹马之类的,并没有参和到朝堂之中。
毕竟后宫女人不得干政,冯氏就算想,也知道她现在暂时没这个本事,只要先把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圈好再说,至于其它,怎么也要等到自己能当上正宫皇后,往后儿子当上皇帝之后再说吧? ?
周临渊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一直没捅出来过,毕竟作为一个儿子,管父亲后宫的事情太多了,总也招人忌讳,更何况他的父亲还不寻常人,而皇帝,作为皇帝,那疑心必不可少的东西,他要真cha手了,不论他好心还好意,在皇帝眼里一律都有阴谋诡计怀着歹心的了。
因此这次的事就那太监在暗中打听时,他有意让手下人放松了消息,使那太监知道了一点儿半点儿,虽然能隐约听到这样的事,可却又知道得并不太多,但就算如此,那太监也如获致宝,赶紧向冯氏通了气儿,因此才将冯氏急上火了,也顾不得皇帝陛下一惯的忌讳,急忙赶来求情,引起了隆盛帝的怀疑与猜忌。
冯氏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正中了周临渊下怀,这时她早已顾不得什么阴谋高尔夫计,任何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不论她有多么的坏,可对自己的孩子总归还心疼,更何况七公主一向养在她身边,不如二皇子般,虽然她将希望放在这儿子身上,可因为男孩儿,早早的就牵到其它宫殿去,平时不过来向她请安而已,说到底,感情还没有七公主这个一向养在她身边的女儿亲厚。
因此得了这样的消息,厚赏了那个太监之后就赶了过来,谁知皇帝陛下关了她一个月禁闭之后,好似以往对她的恩宠疼爱都随着这一个月时间生疏了不少般,神态变得冷淡了许多,她这时也有些慌了,一方面慌女儿的事情,可她一方面更慌的皇帝陛下心里不不喜欢自己了?
想到恩宠不在,她心里不由有些害怕,好似能劝得收回成命,就证明他依旧心里还最宠爱自己一般,因此死缠烂打不放,谁知如此一来溜得更快,见他要去皇后的坤宁宫,冯氏哪里肯甘愿此算就这么算了,因此不甘心的跟在了他后头。
隆盛帝眉头紧皱,望着冯氏眼里狠色一闪而过,看着旁边冷静的闺女,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想起儿子之前所说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普通的角色,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也有了心机,想要为自己往后谋些好处了吗? 时竟然动摇了起来,只这时还不下决心的时候,毕竟听闻单正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如果等他儿子上位后再和亲说不定效果会更好,打定了主意,隆盛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连眼睛里的冷色也淡了些,让人再也摸不清他心里的念头。
冯氏自然不甘心,跟着皇帝走到坤宁宫,她一向娇生惯养,在宫中又横行多年,哪里吃过如此的苦头,走了这么一路早就香汗淋漓,可皇帝不但没有如往昔一般疼惜她的心,反倒对皇后和颜悦色了起来,她这时已经顾不得再吃这些醋,反倒又说起女儿的事情,旁边七公主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要不隆盛帝心里对她早有忌讳,这时怕也会忍不住对她生起怜惜。
皇后见着冯氏在自己面前吃憋,多年的闷气不由感觉发泄了一通,心里更得意,望着冯氏的目光带着畅快又带着欢喜,将她气得更缠紧了皇帝不放。
隆盛帝被冯氏缠得烦了,更何况心里怒她竟然敢伸手到了自己身边,因此听她到了皇后宫里还吵闹不堪,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皇帝的面子,虽然撒娇哭闹的口气,可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来这么一出,孩子还坐在旁边,简直没有身为贵妃的一丝庄重,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反问她道:“当初大公主和三公主和亲,你不也赞同的吗?更何冯贵妃不一向稳重大度吗?怎么到了七公主这儿,你就完全没了贵妃的庄重与识大体,现在还同朕吵闹不休?”
一听这话,冯氏不由有些哑口无言,她一心想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因此一直端着大方得体的姿态,那大公主和三公主和亲都她所进言出的主意,皇帝也很夸过她聪明大方,出的主意也很替国家着想,那时她只顾着洋洋得意,既解决了那两个公主,又能使得那两个公主的母亲受此打击而一蹶不振,还能得到的看重与夸奖,简直一举几得的事情。
这些阴损事儿她做过不少,这时听提起,忍不住有些慌了神。原本皇帝一言不发只斥责她也就罢了,至少能证明七公主要与大漠和亲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家谣传而已,可他现在这么一说,倒显得事情不空穴来风一般,她心里更加慌乱,神色间添了一丝恐慌,忍不住哭道:“,那大漠与大公主三公嫁和亲的地方可不同,那儿的人野蛮凶狠,完全吃人不吐骨头,七公主一向跟在臣妾身边娇生惯养,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她这话已经不第一次说了,在御花园时就已经说过一次,自己身边既然连冯氏都能伸手来,难保不会有其它被大漠收买的人存在,这样的话虽然他心里也赞同的,可被大漠得知了,难保不会引起两国纠纷,因此怒骂道:“一介妇人懂得什么,朕警告你,这种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次,那大漠单正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cha嘴,到时候多说这些话,怕给敏儿若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