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绣在太子府的事情被大女儿叶明若传回来时,于氏差点儿没疯了去,她的心里闪过很多的念头,她想过要找人杀了明绣,可不光叶明俊将那丫头保护得好,而且太子也派了不少人跟在她身边,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下手。
她想起乔沐心同自己抢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连死了也阴魂不散阻止她的幸福,现在她生的女儿竟然又抢起自己女儿的夫婿来,这种不甘以及怨恨使得于氏每夜里一闭上眼睛连作的梦都充满血色的。
要不她后来听说明绣手里有银子,她有想过要找人玷污了她,让她不再一个清白的人,到时候只能自尽了事,可后来她却改了主意,想要让自己侄儿娶了那姑娘,往后再慢慢折腾她,只这些计谋没一个成了功的,反倒给自己娘家和叶家惹来了大祸。
这时于氏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怨恨中,叶正华以及于光左那儿却掀起了滔天的大浪。原本两人都莫名其妙被贬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旨意一下,这两人要还没明白,那就真猪头转世了。
况且这两人蠢吗?他们不蠢真要蠢的话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现今官场上的人都跟人精儿似的,于光左要没有个手段,他凭什么能娶到上司的嫡出女儿,从此仕途一帆风顺,直到因为女儿一时的任性生气而开始倒了大霉?
叶正华也不个蠢人,他一个无根无据的农家小子,能从一无所有的贫民百姓,依靠着自己的努力手段混到六品官员的地步,其间吃过的苦头数不胜数,他自然也不个傻子,甚至最后还能凭借着他自己的谋算娶到于家的大?
可两人都没料到,自己机关算尽聪明了一辈子,最后却毁在了一个妇人的手上两人一想起都一阵咬牙切齿,于光左直叹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一个败得丧家的蠢妇,要不她撺掇着自己找人向叶明俊的妹子提亲,并且又不怀好意,自己怎么会轻易上了她的当,从而被太子所不喜,因此自家有祸不说,还连累了岳丈一家,现在那老岳丈都不爱搭理他了,想来他以前位高权重,在朝中友人不少,因此得到的消息比自己要早得多,知晓其中的内幕,明白他被自己所连累,因此现在不待见自己了。
想到这儿,于光左心里一阵恐慌,这种情绪在他步步高升时,已经越来越少见了,每每都意气风发,哪有此时惊慌害怕的心态,摸不准下一刻于家还能被败成什么样子。
他这些年因为礼部侍郎位置重要的原因,私底下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礼部掌握着全国每三年的考试,那些要想跃龙门的考生,哪个不先到他这儿拜见一番的?他为了金钱以及自己往后的权利,干过不少泄露考题以及收受贿赂的事情,这种事情经不得查,一查一个准儿,连想找个替罪羊都没办法,逃都逃不脱。
可这种事情历届的礼部官员又不没干过,只要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头的,谁人会真的清廉到哪儿去?而且那样位置的人,每年的新科状元除了门生外,私底下也要叫他一声老师,人人见了莫不敬重,谁人都这么过来的,谁又会去揭他的这些老底?
于光左越想越怕,最近于家的下人们心里都有些惶惶不安,他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见到老丈人的面了,这时哪里还忍得住,连忙换了身衣裳,吩咐自己的随从道:“去罗大人府上。”
他身边的随从答应了一声,可手上却没动作,见于光左正忙着收拾自个儿没注意到他这边,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道:“,不如将也带上吧。”
于光左最近每次一去罗侍郎府上,就被下人挡了下来,而且每次都没有得到个好脸色,想来那位老大人这次给气得昏了头了,因此对这一向合他心意的女婿兼沉重也并不待见了,每次他一去,就叫人将他挡在了门外头,这时也顾不得别人再看笑话,任谁被这样连累,心里都窝着火,于光左心里也明白这些,可这时情况对他不利,听说太子那手下人为了讨好他,已经又在着手调查他的事了,他真怕啊。
那随从说了这话见他没反应,心里忍不住有些慌,正准备要说些什么解释时,却听于光左幽幽道:“你让人去内院吩咐一声,叫准备好了晚上一道过去拜会岳丈他老人家。”
这位提议的随从松了口气,知道这位没因为自己之前贸然开口而生气,多少有些欢喜,话说原本一向智珠在握的因为最近一系列不如意的事情,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之极,下人每每有不合他心意的,动不动就会被拖下去受处罚,让他这个跟了于光左已经许多年的人说话间也有些害怕,深怕他又哪里不如意了,挑自己的错处儿,这时见他点头,哪里还有不赶紧跑出去让人送信儿的。
至于为什么于光左要说晚上过去拜会,他也要脸面的,时常去拜见岳丈被拒之门外,外人看了笑话不说,他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只求见的次数久了,连那守门的下人也敢奚落他,这位心高气傲的于大人心里自然都不慡了,虽然罗侍郎以前提拨他许多,可这时却心里暗自嘀咕,认为这老头儿太过不近人情,自己放下身段几次求见,他却见也不见,还任由别人欺侮自己。
于光左表面虽然一副和气模样,心里却有些小心眼儿,对老丈人有些不慡了,自然看他女儿也有些不慡,虽然知道自己要求得岳父原谅还需要罗氏从中周旋,可这阵子依旧没给罗氏好脸,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过罗氏院子了,可这时他却不敢来,就算心里不喜欢罗氏也不能去小妾地方胡混,以免惹了她不悦,到时候不帮自己在她父亲面前美言几句不说,反倒哭诉也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于光左皱了皱眉头,将正准备欢快地要往外头跑的随从叫住了,犹豫了一阵,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道:“你别去了,我自个儿过去叫她,女人真麻烦,不知道这一趟要等她多久。”
随从心里暗自嘀咕:我的爷唉,明明您刚刚才临时起义要带上一道去,又没提早通知人家,她怎么会知道早作准备?况且您本来就准备晚上去拜访罗老大人,就算那儿慢了一些,也不会耽搁您原本的打算不?
可这些话他却闷在心里不敢说,只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赶紧跟在他身后,等这位心情不慡的老大步入了院了了,他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往另一边方向走去。
也许因为罗氏的原因,于光左总算在拜访老丈人许多天未果后,被人迎进了罗家大门里头,两人究竟商量了一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不过进府门时于光左还一副忧愁不安的模样,出门时却欢喜了许多,连在罗氏处歇了好些天,足见他的欢喜了。
反之的,第二日早朝时就有人不服向上书,认为新科探花郎,也就如今的建安伯大人,根本没有什么建树,当不得如此率性的封他为伯爷,这么一来,许多原本还有些装聋作哑的臣子一下子跳了出来,一致认为此举实在太过任性,那叶明俊一来对国家还没有什么贡献;二来那叶明绣也不什么名门贵女,怎么能随意被指给太子作为正妃?以她这样的出身地位,就作一个侧妃都已经抬举她了总之说来说去,就认为皇帝陛下这年老糊涂了,才作出主这样看似任性,实则荒诞不经的事情来,许多大臣联名上奏,甚至礼部侍郎罗大人还以自己身家性命以及往后前程,劝阻三思而后行,不要给往后留下污点,让世人嘲笑。
隆盛帝脸上带着真心的笑意,心里则怒火滔天,这群跳出来叫嚣的出头鸟已经渐渐无所作为不说,还结党营私,只为着自己家里的事情打算,真当他大周朝没了这些人就维持不下去了不成?
他心里怒极,脸上反倒笑得更加和气,这些人他早就打算处置了,一来这些出声反对太子娶妃的人都明里暗地已经投靠了其他皇子的,就算没投靠也为着自己往后的荣华富贵而打主意,正准备要找个皇子投靠的人。
二来他们所说太子不能娶那叶家姑娘的事却让他心里更为不满,儿子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他这作老子的难道还说话不作数了不成?还要这些没用的老家伙多嘴来指点他应该怎么去做?
隆盛帝这一辈子虽然靠着阴谋诡计上位,可治理皇朝却战战兢兢,除了享受华衣美食,可相对的他付出的东西更多他不但在女色上头要受一些朝臣的挟制,而且每每有什么利国利民的政策想要实现时,那些被影响了利益的世家贵族却不会如他的意,每次都会跳出来捣乱,让他总行走得万分艰难。
每日里起得比鸡早,要处理的奏折如山一样高,光这样认真批阅每天都要花去两三个时辰,这还得不能休息,一直批阅才成,如果中间要想休息一下,喝杯茶喘气儿或者吃些点心等物,用去的时间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