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绣沐浴完时,秋霜两人也回来了,虽然她之前已经说过不想再吃东西,不过她们仍端了一碗银耳汤以及一叠子点心过来,说这殿下吩咐的,明绣也就点了点头,任她们放在桌上,等春雨替自己擦干了头发,这才脱了外裳躺在c黄上,想起这一天的事情,以及同周临渊最后的亲热,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得下来。
屋里宁静而安然,墙角放着几桶冰块,就算在这盛夏季节,也不人使人觉得睡在屋子里会沉闷,屋里角岸上放着一个檀香炉,里头点头驱蚊的檀香,清烟渺渺升起,给屋里更凭空添了几许幽雅。
原本明绣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可没成想自己在c黄上滚了两圈,就算已经沐浴更衣,可周临渊的气息好似依旧残留在自己身上般,那种感觉不能用语言形容,可却极舒适,令人很容易感到放松,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春夏秋冬却告知她叶明俊已经过来了,明绣心里知道因为昨晚帝后过来说过自己婚事的原因,这时让哥哥过来,一来让兄妹二人说说好,二来周临渊可能也想同他商量一阵。
有了兄长在身边,明绣好歹算稳定了一些,等几人将自己收拾妥当了之后,急不可耐的带着一串人往周临渊院子走去,一路上遇着好几拨巡逻的士兵,可这些人都知道明绣的位置,因此连问话也不必,直接就让她一路通行无阻的过去了。
元本两人守在院子外头,见着明绣时很殷勤的将她带了进去,叶明俊这时正在和周临渊说着话,两人脸上神色都有些严肃,见明绣过来时,不约而同的住了口,都换上一张笑脸准备过来拉她,谁知周临渊快了一步,将明绣牵到自己右手边位置坐下了,这才有些温柔的问道:“昨晚睡得好吗?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两人算有了未婚夫妻的名份,行事说话自然不如以前那么拘束,更何况两人昨日还有不少亲密的行为,这时周临渊的动作语气根本就比不上昨晚,只在哥哥面前,明绣难免有些尴尬,白了他一眼儿没有答话。
叶明俊斯文儒雅的脸上倒也带着温柔的笑意,可却没有打断这二人的互动,其实周临渊对明绣有意,他早就知道了,只之前一直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能否正式娶了自己妹妹,这时得知没有反对,心里大喜之下,今日一大早周临渊派人过来送信时,他只去翰林院走了一趟就直接往太子府赶过来了。
兄妹二人明明只昨天才刚分别,可一天时间没见,中间又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情,明绣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见着哥哥了一般,以前只认为叶明俊跟个小孩子似的,名义上虽然自己的哥哥,可向来都她照顾他多一些,这几年他的变化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了兄长的架势,这时见了他更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原本还有些飘浮不定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也不再急着开口,反倒安静的坐到了一旁。
也许碍着明绣在旁边,周临渊二人也没怎么说那件事,二人都挑了一些朝堂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来说着,叶明俊心里虽然疼爱妹妹,也认为自己妹子同其他女孩儿不一样,可心里却潜意识认为这事儿不能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讨论。
明绣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倒听出了些名堂来,她的婚事还没正式被说出来,但一些嗅觉灵敏的已经摸出门道来了,除此之外,今日里还有人上书弹劾了太子周临渊,说他行事任性霸道,放任家仆去其它大臣家里搞破坏,性质十分恶劣,作为国家未来的储君,这样子未免太过儿戏了一些。
还有一些其它过激性言语,当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因为别人不知道,可周临渊却清楚,那些都因为要替准备晚饭才弄的,自己现在背了骂名,怎么说也有他的一份儿。
叶明俊说起这些话时,周临渊嘴角弯了弯,显然心情很好,还下意识的转头往明绣这边看了一下。
明绣这时却没顾着他略有些幽暗的眼神,反倒看着叶明俊没有眨眼,她和哥哥两人相依为命许多年,不说对对方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但她绝对最为了解他的人,这时他虽然表情淡然温和,同周临渊说话间也有说有笑,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叶明俊。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叶明俊也跟着转过头来,见着明绣时弯了弯眼睛,这下表情变得温柔之极,不再如之前那般好似挂着面具,但眼睛深处好似带着一丝失落和忧愁,好似有一种不舍的东西。
明绣不知道叶明俊心里不将自己当作女儿一般疼爱,这时见自己要出嫁有些不舍了,可他表情虽然有不舍,可却又好似与自己猜想的并不太一样。
周临渊见明绣只顾着盯叶明俊,对他却不理不睬,忍不住有些吃味儿了,不过这时他却也瞧出叶明俊的不对劲儿之处来,他暗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这位太子殿下虽然被勒令反省在家,可却并不就等于耳目闭塞,对朝堂上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相反的,他手下养的那一批暗处的,可不吃白饭的,叶明俊在纠结不舍什么,明绣不清楚,他却一目了然了。
这事儿得从大半年之前明绣回山里建宅子说起,那时她的方法无意中使得叶明俊避过了不少前来想打他主意的人,那时事情闹得还算不小,京里许多达官贵人都吃了这么一个亏,自然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因此有意无意间,不管叶明俊有没有正式任职,都在暗地里说着他。
当然那些话不可能好话,只差没有说得他三头六臂了,但一些类似什么心计深沉,心怀叵测等话却不可避免。
须知有句古话叫做人言可畏,一般谣言说的人多了,不管这些话不真的,自然也会有人相信,相反的,就算与这谣言相反的事实,可却没人愿意去相信。
叶明俊当时就这么一个情况,大家都知道新科探花郎简直个阴谋卑鄙的小人,许多不明就里的京官,甚至说起他时都有副愤愤不屑的模样。
随着这些话,叶明俊也算声名大起了,虽然得的不什么好名儿,可总归也名儿了,他跟着周临渊,当然也算死忠的太子党,那些传话的人虽然说在他手上吃了亏,可更多的却想报复太子殿下,谁知这叶明俊却根本无所谓,不管别人说得多么来劲儿,他都一副没事人似的样子,走到哪儿虽然有目光指点跟到哪,可他就能视如无物。
这样一个年轻人,自然渐渐引起了皇帝陛下的注意,原本以他这样的资历出身,现在又只一个没官没职的人,在这一届的科考中虽然优秀,可却并不最出色的,上头还顶着状元和榜眼呢,人家都没崩达,你一个探花郎就算再优秀应该也有限。
可正因为这些谣言,倒引起了皇帝陛下对这年轻人的兴趣,召见过一次之后,虽然说肚里的八股文章不见得有多优秀,可一些见解却独到,更为重要的,他的气韵涵养十分的好,有时就算一些大臣当面对他毫不客气,可他却依旧稳如泰山,压根儿当人家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跳达。
这么一来,自然皇帝陛下对他更加感兴趣了,再加上他儿子周临渊的手下,他这做老子的怎么也要给儿子一个面子,因此召见了叶明俊几回,那些背后主使谣言的,见隆盛帝对这青年喜爱,这些人再怎么厉害,总归也那位主子的手下员工,因此不得不给老板一个面子,明里暗里地,这件事就这么被隆盛帝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