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明绣自己得罪了镇南王,心里也乐得看她笑话,没人出口解围,反倒是见着镇南王板着脸瞪着明绣时,心里都欢喜了起来。这老王爷平素里谁的面子也不肯给,年轻时带兵打仗,那脾气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硬朗,许多想要巴结讨好他的朝臣明里暗里在他手上都吃过不少的亏,偏偏当今皇上却对这哥哥十分信任,因此众人就算被他教训过,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周临渊刚听明绣说那句话时,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着谁了。郑老道他也许多年没见过,心里不是不想念,只是没想到平素里最是爱教训郑老道的人,心里却是将他记挂着,他抿了抿嘴唇,心里打定主意多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师傅,到时候明绣一定会开心。
只是见着皇叔板着的脸,他心里一慌,也没顾得上再去仔细观察他,深怕他因此而降了明绣的罪责罚她,连忙对他行了个礼,嘴里说道:“皇叔不要同她见怪,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明绣咬了咬嘴唇,虽然已经年纪一大把了被人当作小孩子有些丢脸,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之前那话放肆了,这封建王朝是连言龘论自由也没有的。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心里唾弃了一番,抬起头时表情已经有些可怜兮兮的了。
镇南王眼睛里头神色晦暗莫辨,他看了眼明绣皱在一起的小脸蛋,这才转过头,见自己侄子弯了腰对自己行礼,忍不住皱了皱眉,嘴里淡淡的责备道:“太子是国之储君,这么一点儿小事,何必惊慌?”他虽然是平平直述的一句话,可是里头却含了教训,周临渊听了出来,知道这老王爷是在趁机教育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皇叔怎么就愿意出言提醒自己,不过他却知道机会难得,因此又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直起身来正色说道:“本宫受教了。”
镇南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这个侄子一向是浑身傲气,轻易不肯折腰的,行事也是任性霸道,没想到今日里竟然会如此紧张一个小姑娘。他眼睛里头掠过一丝精光,又认真瞧了眼明绣,这才出乎别人意料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冷冰冰的瞧得人心里发寒,反倒是咧嘴笑了笑:“好,不赖账!”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腰侧,只是原本随身携带的宝剑在今日里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摘下了,因此一时间身上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沉吟了半晌之后才站起了身来,倒背着双手在原地踏了两步,眼睛一亮,说道:“我打张条子,晚上回去让人给送过来!”
明绣忍不住多瞧了这镇南王一眼,原本以为自己之前大意说出口的话能使得他生气的,没想到他没有生气不说,反倒是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忍不住愣了一下,直到周临渊悄悄拉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本来是为了想要让这些为难叶明俊的大臣们难受一下,可是见这老王爷如此慡快,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倒不用如此着急的。”
镇南王瞧了她有些汕汕的脸色,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他这么说也是有深意的,最开始是确实对这样新奇的宅子感到喜欢,他现在虽然位高权重,皇上虽然也信任他这个兄长,可是他与皇上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再加上几个儿子也在军中任职,手握军权,他要是真的对手里的权力恋恋不舍,迟迟不肯放了军权,皇上怕是也会起疑心。
能混到这个地步,镇南王虽然说年纪大了,可是心却不糊涂,自古皇帝最是多疑,他能这些年深得皇上宠幸,可是并不代表皇上会永远的宠幸他下去。再加上他现在放权,虽然说镇南王府的地位会下落一些,可是几个儿子手里还握着实际的权力,外表的风光对他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根本毫无实际的意义。
因此他才正好趁着此次一些朝臣起哄的时机,倒真心起了想要解甲归田,买个宅子去荣养的心思了。镇南王生在皇家,知道自己这么做皇上会放心,到时候心里多少也会对自己有些愧疚,这种情绪到时候自然会使得他记得自己的几个儿子,不会让他们吃了亏去!从而又能对皇上表示忠心,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