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远不断的干笑着,心里却把那边笑得欢快又明亮的少年骂了个狗血喷头,越是看他好看的笑脸,越是觉得心里硌得慌。
大家一听叶明俊这么说,都注意到乔沐远的脚已经离院门口很近了,赶紧又围了上来,原先只是觉得这人小器贪财又心肠歹毒,现在却觉得他这人又是卑鄙又是无耻,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给抛下了准备悄悄离开。
“要走可以,叶家公子,你得叫他把房子还给你们!”陈大娘带头叫起来,并引起大家一阵的附和声。
“我没带在身上啊房契~要不让我回家拿去!”明绣一看他想要使用金蝉脱壳之计,狡猾的跑到之前被扯散的衣物边。叶明俊一下明白了她的用意,虽然他不想要争房子,不过妹妹如果要的话他也不会反对,于是他一下子从里头拿了块干净的白布出来,又掏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只笔墨:“那你写个字据吧!”
乔沐远没想到这叶明俊独自生活了几个月后变得如此狡猾,可是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他跟人对骂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再加上之前被陈汉武那只拳头一吓,现在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一时也想不出其它拒绝的办法。虽然满心不情愿,可是又没人会愿意听他的,只好委屈的拿起笔,正要狡辩说没墨水时,旁边站着的陈汉武一下子拿了一旁放着的茶叶碗倒了些进去,让他拿了磨好,就将粗布铺在一边的石头上,写了张霸占两个外甥房子,即将不日归还的字据。
陈汉武也不识字儿,见他刚一写好,就连忙放开钳制他的大手,一把将他死命捏着的粗布给夺了过来,递给了叶明俊。
叶明俊谢了他,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乔沐远可能是给吓住了,粗白布上头的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不由的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乔沐远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明绣却有些不怀好意思的笑了,用了天真的口吻说还要盖个手印,气得他牙根都疼了:“这里哪有什么印泥,明绣,你别胡闹了,你难道还不相信舅舅的为人…”
就是不相信他的为人!在场的每一位怕是包括他的妻子儿女在内,也没人会相信他的为人!
只是他满腔的话还没讲完,手就被人拉起,笔滚落到地上也没人去管,却发现刚举着拳头的陈汉武拉了他的手来,对自己和善的笑了笑,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恐上,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你,你你你要干嘛?”
“这不是有现成印泥吗?”陈汉武“亲切”的对他笑了笑,只是他那张满脸胡子拉碴的脸,配上他那壮硕的身材,怎么瞧怎么吓人。
“耶?”哪来的印泥?满头问号来不及问,就感觉到大拇指一阵剧痛,十指连心,这一下子尖锐的疼痛简直让他的心肝子也抖了抖。嘴里不住的“咝,咝”的吸着气,仔细一瞧,被捉住的大拇指却被陈汉武一口撕出了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哗啦啦的往外欢快的流淌着。
他咧嘴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那森森的牙齿上还沾了些血沫子,瞧着越是阴森恐怖,乔沐远差点给吓破了胆子,只是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对呀!这就是现成的印泥呀!?可是明白已经晚了。他只感觉到已经痛得麻木的手被人捉住,压了手指就着鲜血在布上按了一下,惊吓过度,他连一下子也没有挣扎。陈汉武做了这一切,将捉住的手一丢,任乔沐远有些瘦高的身子一下子滑坐在地上,瞧也不瞧他一眼,只是将按了血印的白布交给了叶明俊:“叶公子,你瞧这样可以了吗?”
叶明俊点了点头,将这字据小心的叠好才交给妹妹,看她郑重的放进袖子里,不由的微微笑了笑。
明绣知道这乔沐远没那么容易就范,虽然现在自己兄妹仗着这些热心的工人逼他立下了字据,可是这乔沐远吃了这么大亏,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只是虽没指望着靠这一纸文字就要将自家房子要回来,可是有了这个东西,想必乔沐远以后想要再像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待兄妹二人应该会认真思量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