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救晚了!
汉子摇着头,满脸不甘,“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士兵把担架抬走,许御医叹了口气,那汉子狠狠瞪了蓝昊天一眼,也跟着一起离开。
吕茂杰去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回营,到了傍晚,病倒的流民和士兵越来越多,帐篷已然不够用。
许多病患被搁置在帐篷外,生生忍受凛冽寒风。
“吕统领有没说几时回营?”
蓝昊天问向身旁小兵。
“回卫指挥使,”小兵垂首,“没有。”
“叫上一队兄弟,”蓝昊天吩咐道,“随本座去城门那里再要几顶帐篷。”
“是,属下这就去。”
一阵冷风吹来,蓝昊天喉间干痛,忍不住咳嗽两声。
一行人正欲出发,忽从河边传来一声疾呼:“住手!快住手!”
蓝昊天掩着嘴角,看向安林河畔。
夕阳垂落,余晖暗淡。
泛白的河岸边立着个人影,正是之前闹事的汉子,周围士兵正举刀步步逼近他。
他赶紧按住刀柄飞跑过去,喝道:“都在这儿干什么呢?住手!”
士兵闻声立刻止住脚步,蓝昊天停在他们跟前,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聚在河边?”
“回卫指挥使……”小兵的话还未说完,那汉子便吆喝道:“快给营地病倒的流民送药!否则我毁了安林河!”
见他手举陶碗,蓝昊天心下猛然一紧,连声阻止道:“慢着!本座给你药就是!”
那人却又吼道:“军爷,您给的药我可不敢要!怕是毒药!”
蓝昊天心口一沉,解释一句:“你阿爹是病死的,与汤药无关,相信本座好不好?”
一旁士兵见几人发生争执,纷纷举起刀刃向前逼近。
那汉子见了,暴喝一声:“停下!叫他们停下!”
蓝昊天赶紧扭头,对着士兵们喝令一句:“不许靠近他,让本座来。”
“可是卫指挥使,”有士兵小声提醒一句,“药棚里的药已经不多了。”
蓝昊天冲他摆手,对那汉子道:“放心,本座会向城内申请更多药材,吩咐许御医尽快救治病患的。”
“不行!”那汉子吼道,“我现下就要,你马上叫人送药过去!”
一旁士兵目光汇聚到蓝昊天身上,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像着了火一般。
“好,本座这便去取汤药来,你乖乖等着,千万别动!”
蓝昊天返回药棚,许御医正蹲在棚子里煎药。
“许御医,”蓝昊天轻声问道,“目下还剩多少碗汤药?”
许御医扭头,仰视他答道:“三百碗不到,还要劳烦卫指挥使去城里取些新药过来。”
“可否先给本座一百碗?”
蓝昊天面露愧色,“抱歉,有流民在岸边闹事,现下不给药的话,他们就要把病患的呕吐物倒进安林河。”
“这……”许御医微微踯躅,慢慢起身道:“一百碗药便是一百条人命,卫指挥使可否保证新药材半个时辰内运到?”
“我……”蓝昊天同样心虚,“不能,但我会尽力。”
许御医摇头苦笑,“卫指挥使的难处,老夫心里明白。可事到如今,情况危急,卫指挥使不必妇人之仁,须得尽快除掉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