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全凭柏大人的恢复能力。”
“一个月,太久了……”
柏清玄转过脸去,眉心微微蹙起。
一个月,足够那些人重新排兵布阵,里三层外三层地做好防备。
即便他有户部犯案的铁证,他们也能把驴子说成是马,躲过一劫。
这伤来得太不是时候,他早该有所防备才是。
细细想来,若非卫百户出手相救,他早已命丧黄泉、无力回天。
“他们离开前,可有交代过何事?”
柏清玄忽然记起那把步弓,忙转头问了一句。
百丈帮他盖好被子,摇了摇头,“回柏大人,卫施主走得匆忙,并未交代老衲任何事宜。”
“明白了。”
柏清玄心中忧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人去京城问问蓝昊天。
“百丈大师,柏某可否请您帮个小忙?”
他问。
百丈捻动佛珠,垂眉答道:“阿弥陀佛,柏大人请讲。”
“大军返回京城时,柏某带着一把很重要的步弓。那日上山仓皇,柏某恐怕东西被人顺走,想请大师派人去京城找卫百户问问,那步弓现在何处?安全与否?”
“好,老衲这便去叫人,柏大人安心休息吧!”
说完,百丈微微躬身,退出禅房。
蓝昊天一收到百丈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跑回皇宫去找伏纪忠。
“步弓?”
伏纪忠面上露出错愕,按住刀柄的手不觉紧握。
“是的,从青州带回来的旧步弓,柏清玄说把它放在马车里了。”
蓝昊天一面着急慌忙解释,一面不停搓着掌心。
伏纪忠摸了摸鼻底,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思忖须臾才道:“有弓你们为何不早说?那马车一回京城就给送回太仆寺衙门里了!”
此次出行的所有装备都是朝廷提供,马车送回太仆寺,转手就会派往别处使用,想找遗失在车上的东西十分麻烦。
“这都过去四天了,怕是早被人扔沟里了!”
伏纪忠颇有些气闷地握着刀埋怨道。
“伏大哥,快想想办法吧!”蓝昊天望着他乞求道,“你也知道那把弓很重要,或许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找到呢?”
“没办法,”伏纪忠皱眉,“只能去趟太仆寺衙门,拜托他们帮忙找找!”
“带上我一起吧,伏大哥。”
蓝昊天谄笑着求道。
“好,我们走!”
说完,二人便大步流星离开朱雀门,朝皇城里的太仆寺而去。
太仆寺隶属兵部,却有独立的衙门,负责为信朝管理马政。上至皇帝御驾,下至官兵用马,统统归太仆寺负责。
衙门里官吏都很客气,恭恭敬敬把二人引至那辆马车前。
蓝昊天一把跳上车,在车厢里翻找了数遍,就差把车顶掀开了,却最终一无所获。
“没了。”
蓝昊天怏怏跳下马车,极为失望地吐出一句。
伏纪忠抓了抓脑袋,道:“寺卿大人,这车真的没人动过么?”
太仆寺卿一脸平和,道:“绝对没有,最近用度需求很少,车子自送回衙门起,便再没人碰过。”
“当初送进来的时候,有搜到些许物件么?”
伏纪忠继续追问。
太仆寺卿想了想,才道:“应该没有,若有的话他们会禀报本官的。”
气氛一时沉落至极点,伏纪忠无奈摇摇头,谢过太仆寺卿后带着蓝昊天转身离去。
“这可如何是好?”
蓝昊天捣着手心,焦虑道。
“无论如何,先派人去往寒山寺禀报柏大人一声吧!”
伏纪忠垂头迈步,暗暗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夜月黑风高,几点零星火把根本照不亮天际。
那么多流民抵抗禁军,抢劫的抢劫,打人的打人,还有捅伤柏清玄的刺客。
鱼目混珠,根本猜不出是谁偷走了步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