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玄摆出一副官威,客气问道。
“我家老爷今日不在,您要不进来坐坐吧!”那婆子打开大门,勾着身子十分恭敬。
柏清玄颔首,随即一行人跟着走进小院。
“夫人,老爷有客造访!”
那婆子急忙跑进厅堂,大喊一声。
“来啦!”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接着从厅堂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几人走进厅堂,妇人也迎了出来。
目光相对,那妇人一身绸缎夹袄,头戴金钗,笑道:“哟!这是哪位大人大驾光临啊?”
柏清玄微微欠身,温声道:“本官是朝廷钦差,特来调查杨子遇害一案。”
“杨子?”妇人细细的眉毛一挑,面上露出惊愕之色:“杨子死啦?”
柏清玄见她认识杨子,忙不迭道:“是,前日夜里被人推入河中淹死的。”
“哎呀!”妇人尖叫一声,埋怨道:“老爷怎么没跟奴家提过此事?大人快请坐吧!”
说完,又命婆子看茶。
“夫人您也认识杨子?”柏清玄将将落座,便张口问道。
“认识,”妇人叹口气,继续道:“他一向与老爷交好,二人熟识多年了。”
柏清玄心中悬石轻轻落下,刻意扫了她一眼,见她满身富贵,养得白白嫩嫩,猜想朱大这几年一定在外混得风生水起。
“夫人,”柏清玄转口问道,“本官听闻朱大曾经负债累累,不知可有此事?”
这话问得妇人面色一变,她垂眸凝思片刻,才道:“回大人的话,当年老爷确因赌博负过巨债。”
“那段时日夫人一家一定很难过,”柏清玄故作同情,“夫人可否与本官说说当时境况?”
听闻这话,妇人眸底立时涌上泪意,“那两年我一家七口苦苦支撑,最终还是免不了卖掉一双儿子,婆婆公公也为此病逝。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说完,妇人拿起帕子掩住嘴角轻轻啜泣起来。
柏清玄扭头看了眼蓝昊天,转口安抚道:“夫人节哀,是本官唐突了。”
随即,他又问了句:“请问夫人,最后你们是如何渡过难关的?”
“还能如何?”妇人止住抽泣,道:“还不是老爷时来运转,又赌赢了几把,赚回上千两真金白银呗!”
“原来如此。”柏清玄低声沉吟一句,“那朱大与何知府是何关系?”
妇人抬眸,面上挂着惊疑:“大人,这问题您该问何大人才是,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他们之间的事啊!”
“嗯,有道理。”柏清玄假作赞成,试探道:“夫人可曾见朱大邀请何大人登门拜访?”
“没有!”妇人答得干脆利落,“一次也没有!或许何大人与老爷根本不熟呢!”
柏清玄不以为然,没有附和。
蓝昊天俯身耳语道:“柏大人,得问问朱大爹娘和儿子的事。”
“嗯。”柏清玄颔首。
妇人抿了口热茶,听见柏清玄问道:“夫人,您公公婆婆是如何过世的?”
“啊?”妇人一惊,缓过神来才答道:“没旁的原因,就忧伤过度病死的。”
“那您被迫卖给别人家的一双儿子呢?”柏清玄追问。
妇人想了想,“给吕家做奴仆呢!前几年随吕老爷去了京城吕家,日子过得比奴家还好。”
柏清玄一直盯着她,话虽说得好听,眸底却有一片阴影。
从朱大家出来,柏清玄立刻命护卫去找伏纪忠,请他派人调查朱大卖给吕家那双儿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