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菲然一听这话,立时便不高兴了:“卫大哥,无论你如何作想,我都是你未过……”
她忽然顿了一下,意识到未过门的妻子不能说,随即改口道:“我是你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你有任何事都该与我一道商量,而不是自做决定、独自行动。”
“我……”
蓝昊天不觉垂下眼眸,沉吟片刻,一脸歉意道:“菲然,对不起。”
“那你能告诉我了么?”
鱼菲然抱着胳膊,咬紧嘴唇,装作气闷模样。
蓝昊天呼出一口气道:“其实我和伏大哥在想办法查爹的事情,下午我去仇家大闹一场,因此挨了打。他们为息事宁人,才给我那枚银盒做赔礼。”
“仇家?”鱼菲然面上一惊,胳膊撑在桌子上问道:“你们查出什么来了?快跟我说说。”
临近傍晚,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进厅堂,把桌上菜肴染上一层金光。
蓝昊天垂眸看了看那些美味,低声说道:“也没什么,就跟爹在世时结下的两个仇家打了几次照面,至今为止毫无收获。”
“什么嘛?你们真不会办事!”鱼菲然忍不住嘲讽一句,挑着眉毛自卖自夸道:“若要我来出主意,保准你们问出真相。”
显然是在说大话,蓝昊天很清楚她的性子。这种时候不能出言打击她,便顺着她的话道:“菲然自然能有许多主意,但刀枪剑雨的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说到打打杀杀,鱼菲然不觉气势萎靡。她就一张嘴皮子,指点江山还行,真要上阵杀敌就畏缩了。
她心里不服,又说道:“我做军师不行么?你们往后再有行动一定得找我商量!”
蓝昊天犹豫片刻,莞尔一笑:“好好,下次一定与你说。”
笑闹一阵,二人这才开始动筷。
“对了,你知道柏清玄有哪些爱好么?”
蓝昊天想起水家要他监视柏清玄一事,鱼菲然久在京城,一定听闻过不少风声。
“嗯?”鱼菲然正朝嘴里塞肉,突听他提起这个,眨了眨眼望着他道:“你又提他做什么?那阴蘑菇还能有什么喜好,除了拼命往上爬估计啥也不会想。”
“就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地方,或者经常来往的朋友?”
蓝昊天不信他只会拘于朝堂和柏府,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有仙友,偶尔来个酒池肉林。
“这个嘛……”鱼菲然咬住筷子,凝思片刻,倏尔眸光一闪道:“有倒是有!他在京城常同金家家主来往,听说二人关系不错。”
“金家?”
蓝昊天隐约记得这个家族,似乎是信朝有名的皇商。
鱼菲然从嘴里抽出筷子,比手画脚解释道:“金家掌管天下钱庄,还涉足酒肆茶楼、青楼赌坊等生意,总之就是特别有钱的商人。”
“醉春楼也是他们家开的么?”
“对!”
说到这里,蓝昊天不禁心中揶揄:“这小子果然是个势利眼,前有公主后有皇商,他巴结的尽是些富贵至极之人。”
“我跟你说,”鱼菲然点着筷子,兴致盎然道:“阴蘑菇眼界可高着呢!寻常人根本没机会攀缘上他,名义上说是清贵,其实就是瞧不起。”
这一点蓝昊天倒是拊掌赞同。
“听说之前有一户伯爵家的女儿找他提亲,送去几箩筐的书画古玩,他不收也就罢了,竟还羞辱人家姑娘说,柏家不卖男儿,这些彩礼还是请她拿回去养男宠吧!你说气人不气人,原本相亲就是要送见面礼的!”
鱼菲然说得情绪激动,忍不住把筷子朝碗沿敲了敲。蓝昊天听着柏清玄的奇闻逸事,心里莫名窃喜。
这小子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不知道这辈子会爱上何样的女子?或许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独孤求败、孑然一生吧!
“说起来,这阴蘑菇也是活该单身,都及冠两年的人了还未娶亲,真是人间奇葩!”
说到奇葩两个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蓝昊天听得入神,竟忍不住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