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把缈缈放到地上,一只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心。
两只手隔着那块铜镜十指交握。
岸上的丝竹声拂过水面荡漾开来,微风不燥,花香萦绕,一切都恰到好处。
“宁儿,许个愿吧。”
“愿——岁岁有今朝。”
......
秋去冬来,年关又至。
大旱三年后,这一年终于迎来风调雨顺。下半年收成颇丰,哪怕是降了税率的情况下,这税收都比往年涨了两成有余。
不管是官是民,都能过个好年了。
果然瑞雪兆丰年,赶在年三十这天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下得极大,早上开始飘雪花,午间四处已是白茫茫一片。
到了晚上,谢临渊与宋晚宁从寿康宫吃了年夜饭出来,积雪已经有半尺高了。
他们俩都是不喜热闹的人,这次过年免去了王公贵族们的进贡朝拜,也不设大宴,关起宫门来只过自己的。
而谢文茵两口子一个被调去扬州查盐务,另一个一咬牙也跟着去了,都不在宫里,因此这个年格外冷清,就剩谢临渊一家三口加上个太后。
缈缈今天头一回见到雪,玩得太疯太累,困得早,饭一吃完就在寿康宫歇下了,今夜长春宫便又是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第一回结束后,宋晚宁窝在谢临渊怀里闭着眼稍作平复。
因她畏寒,长春宫的地龙烧得极热,两个人未着寸缕都出了一层薄汗。
每每这个时候,谢临渊就格外温柔,也格外爱使坏。
他牙齿轻咬着宋晚宁耳垂,语气暧昧:“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哄你是什么时候?”
“这谁记得?”她随口敷衍道,“也许是三年前的哪天,你良心发现了吧。”
过去种种,已经不会对如今的她造成任何伤害,连她自己也能当做玩笑说出来了。
一切皆如过眼云烟。
谢临渊提示:“六年前。”
“不信。”
“一本书。”
“......”
“一张图。”
宋晚宁眼睛猛地睁开,正对上他玩味的笑意。
一些死去的记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回到脑海。
脸“唰”地一下通红。
那时他们刚新婚不久,她从谢临渊换下来的衣服中发现了一本书。
书封皮上没有字,她想翻开看看,却被谢临渊一把抢走。
她没反应过来,手还紧紧攥着其中一页。
于是那一页被撕了下来。
两个人目光都聚焦在那一页上的内容。
那是一张图,图上两个赤条条的人,一男一女。
一个坐在床上,另一个跪在地上。
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