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脑海中赫然浮现出,那日在梧州营帐中看到的画面。
都这个时候了,还留情面呢。
还废了残了……您可真会玩。
慕容锦本人并不知道副将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反而十分满意地盯着他带着一队精锐杀过去的背影。
……“月流云”是那时皇宫中唯一不能提及的名字,神奇的是……除了皇帝、贤妃和国师之外,似乎没有人见过她,就连叶昭希也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皇帝在暗中培养的细作。
不管月流云是不是皇帝的软肋、与皇帝的感情是不是如她所猜想的那样,抓了都有好处,起码能窥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副将见月流云不知何时收了火铳,像是没了弹药,将刀口直直对准她用力砍了过去。
结果却被裴铎一剑挡住,刀剑碰撞,两人都被反冲力震得后退了几步。
两队精锐人马正面交锋,后面便是西城门,城墙之上曹信正在同爬上来的敌兵厮杀,满脸都是鲜血。
月流云一剑用力剜掉了敌兵的脑袋,他的武器在离月流云仅有一寸的地方掉落了下来,呛人而又扑鼻的血腥味引得她刚压制住的咳嗽又起了,虎口处生疼,又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还是高看了她自己的身体,上次的那股虚弱劲儿竟还没缓过来。
不过,也够用了。
裴铎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副将,副将想活捉月流云心切,果真一刀砍了过去,又趁机一个侧身躲闪,身形移动到了月流云跟前。
“咔嚓——”一声,副将的头盔被裴铎一剑掀开,掉落在地上,骨碌滚了几圈,被来往厮杀的人群和马蹄踩了个稀碎。
月流云再一次掏出了火铳,强行让自己双手平稳下来,在那一刹那瞄准副将的脑袋。
她扣动扳机,为了防止意外,连开了好几枪,直到火铳里子弹真的耗尽才堪堪停下,后冲力和刺鼻的火药味让她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在四周的火光下,副将的脑门上赫然浮现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浑身也中了好几枪,应声倒下。
……太过轻敌的下场,就是要送人头。
裴铎一剑刺伤月流云身后想要杀她的敌军,血不小心溅了她一脸。
月流云强忍着咳嗽,心想着原本预定的计划也达成了,准备在掩护之下功成身退,见好就收。
“……杀了本殿的人,可没这么容易走。”
慕容锦不知何时已经带人围了上来,乌泱泱的人马带着无尽的杀意沉沉压来。
她眼神中带着兴奋,故作遗憾道:“月流云……本来就没打算要杀你的,可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竟然还杀了我的人。”
话虽这么说,她却没有半点自己人死了的难过。
“那就……先断了你一条胳膊,然后再把你关起来吧。”
月流云:“……”
这么变态的吗。
她本来还想嘴贱几句,结果却又被止不住的咳嗽声替代,喉咙处似乎涌上来一股腥甜,指尖沾了些血。
慕容锦一声令下,无数刀剑弓弩都对准了他们,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悠然道: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