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为食,终日在床榻上吞云吐雾,兵不为战,卸甲归田,种植毫无食用价值的罂粟,官不为民,搜提纯后的大烟和白粉……”
“本官想……你们应该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若长此以往下来,梧州会不会因为饿殍遍野,终日食不果腹而灭亡?”
“自本官上任以来,且不说本官做了什么,看看如今的梧州,良田焕发生机,守卫军充盈,靡靡之气一扫而空……”
“现如今……”
“本官也可以向你们保证,梧州不会灭,朝廷也不会放弃我们,宣州能赢,梧州也同样能赢!”
“本官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们,城在我在,城亡……本官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危!”
月流云眼神变冷: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本官。”
“记住,本官不会庇佑背叛本官的白眼狼。”
“所以……你们现在有谁愿意走,本官会放你们走,但这道门之后,是生是死,都与本官无关!”
“现在,你们可以选择,是走,生死未知,还是留下,与本官共存亡。”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城门,它像是一张将要张开的血盆大口,充满着未知的恐惧。
方才太过冲动,现在冷静下来,出了这道门,没有人保护他们,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反观马上的少女,她的肩膀瘦削,面容苍白,话音间还有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却浑身散发着稳重沉着的强者气息。
像是天上的明月,却比更加锐利坚韧。
风宁合上手中的剑,在黑夜中发出“咔嚓”的声响。他率先高声喝道:“誓与大人共存亡!”
月辉照耀着刀剑的冷光,士兵们也跟着喊着坚定地喊道:“誓与大人共存亡!”
人群中发生一阵骚乱。
所有人齐声喊道:
“誓与大人共存亡!”
火铳收回,月流云握紧马的缰绳,往正门的方向赶去。
城外,敌军的先锋部队推着攻城车,不顾一切地向着城门冲去。
巨大的撞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地狱的钟声在敲响。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纷纷弯弓搭箭,箭上淬火,火箭向着城下的敌军射去。羽箭如飞蝗般落下,带起一片惨叫和血花。
撞木应声倒地。
“倒油!”裴铎嗓子有些哑了,声嘶力竭地喊道。一桶桶滚烫的热油被倾倒而下,城下瞬间燃起一片火海,敌军的冲锋队伍被火海吞噬,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夜空。
然而,敌军却跟源源不断似的。他们架起云梯,疯狂地向着城墙攀爬。守城士兵们奋力抵抗,用长枪将爬上城墙的敌军刺落,砍断梯子。
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在月色下飞溅。
在战场的后方,慕容锦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阴沉地注视着战况。
“擂鼓!继续进攻!”
区区一个梧州,靠着那点守卫军,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是她小瞧了这些人,小瞧了梧州。
想来……他们的炸药也该用完了吧。
“炸药用完了,”城墙上,裴铎看着月流云,凝重地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火攻了。”
“他们的铠甲太硬,且太过皮糙肉厚,普通的箭矢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太小。”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大军相比于梧州这点儿可怜的守卫军,实在是太多了。
月流云捂住唇低低咳嗽几声,看向风宁:
“继续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