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云淡然道:
“梧州贫穷,还望殿下见谅。”
她话锋一转,抬眸望向慕容锦:“况且……本官备的酒席,殿下敢吃吗?”
“与其大张旗鼓,不如节约粮食来得重要。”
相比于月流云的冷淡,慕容锦则像极了自来熟。
她将杯中没什么酒味的清酒的一饮而尽,将杯底透给月流云看,轻笑道:
“有何不敢?”
“刺史大人的酒席,本殿甘之如饴。”
月流云平静而又认真地说道:
“酒里有毒。”
慕容锦:“……”
慕容锦握杯的手僵了僵。
杯子应声碎裂,在地上摔成几瓣,清脆刺耳。
响声惊动了帐外,副将瞳孔一缩,立即拔出剑来,想要冲进来。
……却被楚时清拦住。
两人身后的将士们应声也拔出兵刃,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就在即将大打出手之际,慕容锦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住手!”
“方才只是本殿手滑,一切无碍。”
此言一出,副将终于悻悻地收回了剑,抱拳道了句:
“属下遵命。”
帐内。
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慕容锦咬牙切齿地盯着月流云,心中惊诧与疑云并生。
不对劲!
她这个时候,没有理由杀她啊!
月流云则是漠然抬眼,说道:
“……殿下您最擅长的,不就是以身入局吗?”
“本官正好遂了你的意。”
慕容锦面容上阴云密布,她眯了眯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月流云。
……月流云的眼神极其平静,眼底深处却流露出疯狂之色……以及,一抹极力压制的痛苦。
是的,没错,就是痛苦。
慕容锦一闪而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有痛苦之色。
可就凭月流云这出人意料的第一个操作来看,这人无疑……也是一个疯子。
……永远不能,去赌一个疯子内心的真实想法。
慕容锦蹙了蹙眉,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沉声说道:
“你疯了吗?”
“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本殿只是亲征,但真正的主帅是呼乞将军。若本殿死在这里,就会激起赤禺对大郢的仇恨,我军士气更盛,再主帅的带领下更加势不可挡。”
“凭如今的大郢,就算本殿死了,也无法率兵扫平整个赤禺。赤禺刚经历统一,也会有第二个像本殿这样的人站出来……”
而月流云能当上新科状元,又能迅速掌控梧州和泉州,将梧州内部的毒瘤拔出……她必然不是愚笨之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慕容锦才敢放心地喝她递过来的酒。
岂料,这人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月流云向后倚了倚,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锦。
慕容锦心下莫名一紧。
该死。
这动作神态,活脱脱是个女版的南宫明烛。
都一样不好对付!
月流云似笑非笑地看她:
“说完了吗?”
“说完了的话,殿下可以先自行冷静冷静了。”
“……本官可没说过,没有解药。”
慕容锦:“……”
慕容锦还是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