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希瞳孔地震,猛然起身。
凌朝眠自袖中赫然掏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心脏,鲜血很快便染红了纯白的衣衫,惊心动魄。
这第三件事……
便是他的死期。
只有他死了,那所谓的天命便再也无法插手这个世界的事,规则会被重新制定。
这也是他为那些“没什么良心的朋友”,最后做的一件事。
“哦对了,若娘娘您还能再见到南宫明烛沈约月流云林渊楚时清夏若至南宫晚晴宋知意南宫千殇秋霜晚……”
趁着叶昭希还未离开,凌朝眠忍着痛苦和窒息感,一口气念完一长串人名,接着又十分真诚地说道:
“……记得告诉他们,我不是什么傻子,他们才傻。”
叶昭希:“……”
凌朝眠苍白的面色与胸口上越扩越大鲜红血迹相衬。
他的气息渐渐微弱,挑了一个优雅的姿势,倒伏在冰凉的石桌上。
渐渐地……没了气息。
乌云蔽月,星辰陨落。
天气逐渐转为妖异,闷雷大作。
不远处,钟鼎山和天机阁轰然倒塌。
——
苏府。
通彻明亮的屋中,苏溪焦虑地来回踱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躁,对坐在堂中央的苏徽说:
“爹!现在外头都说我们是叛臣,是宣王殿下的走狗!好不容易赶走了那些来苏府闹事的百姓,我们就真的坐以待毙吗?”
苏徽正坐在堂中央,沉默不语,面色凝重。
苏绍然则面无表情,他波澜不惊地睨了苏溪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安静。”
苏溪接触到他的目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嘴。
苏徽冷声分析道:“外头舆论虽盛,但不至于会形成如此大规模的动乱,定然是有人从中撺掇。”
“而且……是冲着苏府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进来,半跪在地禀报:
“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狱!”
苏徽猛地站起,脸色大变:“什么?”
随即他便迅速下达命令:“你们两个留意外头的动向,我带一队人去地牢里。”
“是!”
——
石阶蜿蜒向下,延伸至黑暗的深处。
几盏摇曳的火把勉强照亮四周,喊杀声不断回荡在狭窄的通道中。地面上污水横流,泥泞不堪。
“冲啊,杀出去!”
牢房里早就已经乱作一团,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一行人和狱卒厮杀,有人趁乱打开了关押犯人的牢锁。
最里层的犯人大多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被放出来之后,怂恿着外层的犯人一起冲出牢房,霎时间犹如潮水般将狱卒吞没。
苏徽带着一队精兵迅速赶到地牢,只见场景混乱,犯人四散而逃,一行黑衣人出手狠辣果决,狱卒被他们杀得七七八八,见苏徽带人出现,立即就要趁乱逃走。
“分头行事!”苏徽命令道,“一组人封锁出口,一组人控制混乱,将出逃的捉回来,剩下的跟我深入地牢。”
苏徽带着侍卫匆匆赶往和喜所在的牢房里。
果不其然,被铁铐锁住的和喜,嘴唇发紫,双眼紧闭,已经死在了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