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官刚才已经说过,是由公、侯、伯、驸马都尉等勋戚担任。平日里当值将军共有数百人,朝夕分别候等在午门外,夜间则司更。五军营叉刀围子手全部在皇城值宿。掌侍卫官实行轮班制,每日一个,掌锦衣卫大汉将军和叉刀手,每日都要值班。宫廷如举行重大活动时,侍卫亲军便按定制部署警卫。
而在高务实此次进行了京营改革之后,禁卫军成为了京营唯一的野战力量,而生产建设兵团则负责后勤等事,如此一来皇宫的护卫就显得尴尬起来。
最后经过与勋贵们的商议,以及向朱翊钧请示,便搞出了另一个换汤不换药的宫禁制度,即原先负责宫禁的这些人员继续留任,后续缺员依旧从京营各卫所中选拔,但这些人在“上岗”之前需要去禁卫军的京北大营参加为期三个月的特训,以免京营改为生产建设兵团之后选拔的人根本连刀都不会用。
当然,由于禁卫军的改革本身也就刚刚开了个头,所以这些守卫现在都还没有换,依然是原先那批人。
不过规矩虽然严格,但任何规矩执行两百年之后,都肯定会出现松动甚至变形,宫禁规矩当然也是如此,因此潞王虽然自己不敢去大晚上跑去闯宫,但并非没有办法可想,比如请李文进带他进去,那就没关系了。
李文进的特殊性毋庸多言,他不仅是宦官,还是太后的亲弟弟、皇帝的亲舅舅,而且众所周知的是,他平时除了慈宁宫之外,也根本不去其他地方掺和。他既然晚上进宫,肯定是去慈宁宫见慈圣太后,因此他就算带着朱翊鏐进去,旁人也只会认为是太后相召潞王,这就当然没事了。
不得不说,李文进这厮虽然贪钱,但他作为没有生育能力的舅舅,其对姐姐李太后的儿女还是很好的。朱翊鏐这大晚上要进宫,李文进直接就答应了,带着外甥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在路上,他才问起朱翊鏐夜间进宫的原因,朱翊鏐对他很是信任,直接便把高务实刚才和他说起的事转述给李文进听,并且顺便问起李文进对这件事的看法。
原本朱翊鏐以为这样一个难题,幺舅听了也应该要很纠结、很慎重才对,谁知道李文进的反应快到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文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高求真如果认为能赚钱,那就肯定是能赚钱,这是不必有任何怀疑的事。”
朱翊鏐愣了一愣,刚要提醒他那“小破岛”只有几千人口,谁知道李文进的话却还没说完。
只听李文进又接着道:“唯一要搞清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高求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后果。”
朱翊鏐愕然道:“幺舅此言何意?”
李文进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微微摇头道:“论做买卖,这天底下下没有人能和高求真相提并论,尤其是他的眼光,那更是无人可及,这一点想必你也应该是同意的。
但你要知道,高求真其实并不把做买卖这些事看得多么重要。纵观他这些年来的行事风格就能发现。他做买卖恐怕只是为了证明他们家经世实学的理论,对大明天下的确有所助益。”
朱翊鏐迟疑道:“那这……”
“这就是关键了。”李文进思索着道:“他让你辞了景王遗业,然后给你指点了一条赚钱的康庄大道,这对你来说看来是很有好处的,可对他却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他要如何证明这对大明有好处?”
朱翊鏐皱眉道:“无非是户部现在的那些说辞罢了,什么景王遗业之中虚数太多,一一追讨会惹出民怨之类……哼。”
李文进一翻白眼:“高求真现在是户部尚书吗?”
“呃,不是,他是戎政侍郎啊。”朱翊鏐显然没明白舅舅的意思。
“既然他不是户部尚书,户部的麻烦关他屁事?你不会以为沈鲤是实学派的人,他高求真就得事事帮忙吧?我听说前次禁卫军的军饷问题,沈鲤可也谈不上如何帮他了。”
朱翊鏐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毕竟他才是实学宗门之后,是高文正公的亲侄儿啊,沈鲤可以不管不顾,他总不能丝毫不顾及团结吧?”
李文进轻哼一声:“殿下还是太年轻了,有个道理你要明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算沈鲤解决不好景王遗业的事,高求真现在也没必要伸手帮忙——等沈鲤真的办砸了差事,他高求真再出手不好么?到时候沈鲤是不是应该更加感恩戴德一些?他高求真的地位是不是就更加稳固了?”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朱翊鏐不禁挠了挠头。
李文进见了,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这才沉吟着道:“所以我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高求真想要什么——那个什么小岛既然现在荒凉得很,而两广总督张任又是高求真的老同僚,那他如果想买下这个岛,我看应该容易之极。这种情况下,他偏偏要拉上你去发财……凭什么啊?”
朱翊鏐心里有些不服:这叫什么话?我是潞王啊,我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皇帝的同母胞弟,是诸藩之首、诸藩观瞻啊!
但李文进显然没在意他的神色,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忽然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需要殿下你的招牌。”
----------
感谢书友“曹面子”的打赏支持,谢谢!
感谢书友“min123”、“soviet2003”、“ASoF”、“书友141205205311512”、“陆森啊”、“胖得飞不动”、“ddfdgds”的月票支持,谢谢!
PS:又到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