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心中一动,打着哈哈问道:“啊哈,也是,也是……安南拿下柬埔寨,你赚钱的机会也就更多了,对吧?”
高务实仿佛丝毫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笑道:“皇上明见万里,安南拿下柬埔寨的话,耕地面积就会更大,到时候他们剩余的粮食也会更多,如此臣便可以借机从安南买进更多的粮食,运到辽东补充军需,将来和图们决战的时候,就不怕粮草不济了。”
是这么回事?
朱翊钧这次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道:“好,好,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之前说过好多次的,正事固然要办好,但如果能顺便再赚些钱,那就更好了——是这个意思吧?”
“皇上圣明。”
朱翊钧一摆手:“安南既然能给辽东提供粮草,拿个柬埔寨也算是应得之赏,这事没问题,朕准了。”
高务实微笑着一拱手:“臣代辽东军民谢过皇上。”
这话就有些艺术了,他不说代安南谢过朱翊钧,而说代辽东谢过。
朱翊钧笑着摆手,然后有些迟疑地道:“这个海上远征万里的计划,会不会有些冒险?那佛郎机人万一要是不肯让京华的船队通过满剌加海峡的话……”
高务实淡淡地道:“那就打呗。”
朱翊钧一愣:“你有把握?不是说佛郎机如今是南洋海上霸主?”
高务实不好解释太清楚,便只是道:“南洋霸主是不假,但皇上也知道南洋那些小国本就没有多少实力,又是一盘散沙,佛郎机人压过他们不足为奇。另外,佛郎机本土离南洋极远,京华突然大举南下,他们也不见得能立刻集中力量来应对,很可能只要谈一谈,就能过关了,未必一定会交战。”
朱翊钧毕竟对南洋局势几乎一无所知,听高务实这么一说,也就信了,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这样一来,就只要安南的兵马登陆之后打得好一点,最好能一举突袭到东吁城下,则缅甸就不得不赶紧撤军回援了。”
高务实知道其实这里头还有个问题,就是安南到底出动多少人去打这场登陆突袭战,多了的话,后勤保障能不能确保,少了的话,突袭效果又能不能保证。甚至更关键的是,一旦缅军回援,这批安南军队怎么撤离?
但朱翊钧显然不在乎这一点,安南兵就算死得再多,他也不会伤心。而高务实也不能明说,只能自己私底下去安排——朝廷未必知道安南兵马实际上就是他高务实的兵马,何况就算知道了,朝廷恐怕还恨不得安南兵死得更多一些才好。
这事只能私下安排,指望朱翊钧或者朝廷上下真心实意关心安南死活,那是白日做梦。
别说安南这次出兵,是从两大警备军中抽调的兵力,大多数都是安南本土士兵,只有中高层军官才是大明人士(高家家丁),就算出动的兵马是岑黄两家土司的狼兵,朝廷方面也未见得能多么珍惜,顶多担心一下狼兵损失太重的话,安南局势会不会不稳。
朱翊钧也不问高务实打算“讹”安南都统司多少钱,直接跳过这第二策,问道:“前两策说完了吧,第三策是什么?”
高务实笑道:“第三策,就是实打实的为了解决‘军饷从何而来’的问题了。”
朱翊钧闻言精神一振,长舒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不瞒你说,你刚才这些计划虽然都挺省钱的,尤其是安南、暹罗、老挝那边,可以说不需要朝廷花费一文钱,诚然妙计。
不过云南方面却不同,调动那些土司的兵马虽然无须朝廷支付军饷,但粮草补给总还是要给的,而朝廷现在……我粗略算一算,就算这样打,二十万两银子也肯定少不了。
特别是云贵两地的粮食本就不大足用,这次和缅甸一战,军粮不管是从四川入滇,还是从湖广入滇,距离都不近,道路还难走,必然损耗颇大,这又更进一步加重了朝廷的负担,我很怀疑搞到最后可能二十万两都还不够。”
高务实心道:不必怀疑了,肯定不够。就算汉兵人数再怎么压缩,要知道那些家丁的军饷和赏赐可不是卫所兵的水平。一个家丁的平时军饷就差不多是三个卫所兵的水平,战时就更夸张,达到五个卫所兵的程度也不奇怪。
再加上朝廷还得负担土兵的粮草补给,二十万两听起来虽然也不是小数目,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够用,这场仗打得再怎么节省,开销也至少要在三十万两以上。万一刘綎、邓子龙所部的家丁损失再大一点的话,花四十万两都有可能——如果他们能顺利把这种损耗转嫁到朝廷头上的话。
至于说万一转嫁不利,那可能就会和原历史一样,刘綎、邓子龙所部的军纪没法保证,只能去抢掠地方来“回本”。虽说那些地方都是外附宣慰司们原先的地盘,却也一样会造成宣慰司与朝廷离心离德,最终的麻烦还是朝廷去承受。
高务实沉吟着道:“皇上,有道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臣一贯的态度就是,这打仗的花费,该花的千万不能省,宁可多想办法筹钱,也不能让前线兵马饿肚子,所以这花费的额度,臣还是主张给的宽裕些。”
朱翊钧苦笑道:“那你觉得这一仗要花多少?”
“翻个倍吧,四十万两。”高务实道。
朱翊钧脸上一抽,仿佛牙疼一般,瞪大眼睛:“这就翻倍了?我且不说为何有那前两策之后还要这么多,就问一句:这么多钱要从哪来?”
高务实微笑道:“皇上勿急,臣自有办法。”
朱翊钧瞪着眼睛:“那你还等什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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