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本抚支持将八寨地区改土归流,哪有瑶人肯为我解蛊”
张任此言一出,高务实心中不由一喜。原来张任居然不是“以夷制夷”派,反而是“改土归流”派,这可太好了
可是这喜色却一闪而逝,因为他忽然想起,张任刚才说他已经只剩两个多月好活了。
蛊虫什么的,完全过了高务实的认知范畴当然了,他连中医都没什么了解,对于更神秘一些苗医、瑶医、僮医就更加茫然无知了。相对应的,他对于蛊虫,也只能基于听到的一些传说,再综合前世的基本医学思维来思考。
这也是他之前认为蛊虫可能是某种或者某些寄生虫这一想法的来源。
但问题在于,不论是或者不是,目前都没有意义。现在的问题在于不管这蛊是什么,他都没法帮张任“治疗”。
也就是说,只能相信那两个苗女的手段和判断,张任只能活两个多月了。
但高务实总觉得,堂堂一省巡抚,如果这么死掉,也未免太窝囊了些,总得想点办法才是。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抚台,瑶人与汉人并不能单从长相上来区分,实际上只要瑶人穿上汉人的服饰,根本就与汉人一般无二你能否回忆一下,在可能中蛊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或者换句话说,有没有陌生人接近过你”
张任既在偏沅任过职,又在广西做了好几年的巡抚,心里对苗人、瑶人、僮人都已经形成了惯性思维。在他眼里,除了广西的一些僮人土司因为汉化严重,所以常常会穿得与汉人无异之外,苗人和瑶人都是身穿民族服装的模样,所以他缺乏高务实看待他们的这种思维。
高务实穿越前身处的时代,有太多少数民族平时完全与汉人无异,只要不看身份证,神仙都看不出他们的民族来,所以他没有张任的这种惯性思维,又或者说,他的惯性思维与张任相差甚远。
因此高务实这么一问之后,张任稍稍思索,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张任顿时沉吟起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本抚虽然每日都要接见不少人,但在可能中蛊的那段时间,如果说见过什么生人,那就只有三次。”
高务实眼前一亮,三次倒是不多,听一听也许能分辨出来,于是立刻问道“敢问抚台,是哪三次,都见了什么陌生人”
张任道“第一次是与胡宗师一起,去新落成不久的广西贡院查看,那一次见了不少府县学正、教习。”
胡宗师就是提督广西学政的胡涍,他肯定不是能种蛊的瑶人,反倒中蛊颇有希望。而那些府、县学正,高务实认为也不可能,僮人里头的一些土司或者贵人倒是有不少的,汉化很重,甚至学问还不错,可是瑶人漫说能做到府县学正了,便是教习也不可能,因为他们一贯拒绝汉化,哪里肯读那些儒家的四书五经
“这里头似乎不太可能有能给抚台种蛊之人,不知另外两次又是什么人”高务实摇了摇头,又问道。
张任道“第二次是见了安南都统司派来的使者。”
“安南使者”高务实皱眉道“他们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