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劣势下,老曹这边只能让所有人全部顶上,恨不得把一个兵卒拆成两个用,我们这帮“闲人”也不可能再无所事事了。荀彧留守许都,居中调度粮草供应,只不过连年征战仓廪空虚哪还有存粮,为此他头发都要愁没了。荀攸被派到前线监军,每天和一堆丘八混在一起,活得很“滋润”。
刚刚归附的贾诩被老曹留在自己帐中处理来往文书,虽说屈才,但他还没有完全取得老曹的信任,因此不敢外放,生怕又搞出一手官渡之变再搭进去几个子侄和大将。程昱本身为军职,现在正带军驻扎在张绣部背后,如其有异变就把宛城军给做成军粮。
至于我郭奉孝,“你个竖子,之前给孤说什么十胜十败,现在来点实际的,究竟如何消灭二十万河北军,给孤去想!”这是老曹的原话,所以我只能“自愿”接下了设计破敌之职。这活看起来抽象,其实也简单,并不用“挂怀”。能想出法子,那就等着论功行赏就行。想不出来也无妨,届时也没有追责的人了。
所以,我巡营是假,出来实地考察以图破敌之策为真。不过很显然,夏侯渊这莽夫没办法给我提供有用的建议。
“那是二十万经历战阵考验的精锐啊!就算是二十万头上过战场的豕,集结起来都能把人踩成肉泥啊!此战,计将安出?”我随手从路边摘下一颗野果送到马嘴边,它啃完后开心地打了个响鼻,但走得还是一如既往地慢。
我接连在脑海中演算了好几个所谓的破敌之策,然后一一否决。河北那帮谋士虽然不过庸碌之辈,但也不是傻子,绝非随随便便雕虫小技能糊弄过去。“可恶的袁绍,你要打就打,不打就退,搁这临河对峙算怎么一回事?”我忿忿想道。河北大军早已集结完毕,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驻扎在大河以北窥伺着我们。不过也能理解,袁本初粮足,我军缺粮,这么僵持下去我方早晚会崩溃。
即便明知如此,我们这边却还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主动去攻打河北以破局。那样的话,我们五万军马就变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眼看日近西颓,我却一无所获,依旧只能用马鞭指着河北痛骂袁绍匹夫,可大将军本人又听不见我的唾骂,这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泄愤罢了。“回中军吗?”我苦恼地挠了挠头,出来晃了一圈一计未成,现在回去老曹也不会有好脸色,不如在前线过夜算了。
念及至此我继续驱马沿河而行,再往东便是白马津了,是我军驻地的边缘地带,主要由关羽、张辽驻守。派出他们两位降将绝非老曹用人不疑,纯粹是面对兵精将广的袁绍时实在是捉襟见肘不得已而为之。好在这两位将军倒是真忠勇之士,落在老曹手中也算是机缘巧合,不太可能做出叛曹降袁之事。而且他们手上的嫡系部队在之前已被老曹消灭了七七八八,即使想干坏事也没有亲兵相助。如果像张绣那种,老曹绝不会给他们这么大的自主权。
天黑之前,老马总算是把我驼到了关羽部的营门口。“谁啊?”戍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问道。此地毕竟远离中央战区,而且老曹手下的精兵相当匮乏,需要优先拨给二夏侯二曹这些亲信,因此只能给关羽手下塞些痞兵了。这些废物在青州军中都属于垫底的存在,即使碰上劫掠城池这种“好事”都比其他兵要跑得慢的那种。
“请通报关将军,军事祭酒郭嘉前来蹭…前来巡营。”我从怀中取出名刺在戍卒面前晃了晃。“哦…”他随手把矛扔下,然后回身慢悠悠地走进营中。
“要是靠这种兵来打袁绍,我等只有死路一条…”我咂咂嘴,心想明天回中军后劝诫老曹整顿军纪应该能暂时应付了差使,不过这破敌之策可并不靠谱,即使把军纪整得都和夏侯惇所部一样也没用啊,元让老哥这几年自身经历足以告诫大家,军纪好并不代表着一定能打胜仗。
行吧,我还是抓紧想想其他办法来交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