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在杜十娘的面上，我还不推荐你做这宋国女子蹴鞠队的教头，还有武松，怎么这厮今天没来？名单上册封他为副教头，他怎么可以不来吃酒庆功？”高参也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转了一圈，目光扫过众人寻找武松的身影。

这时，一道响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高大人，武松来迟了！你还真是有心，这时想起我来了？”众人循声望向门口，只见武松一身短打布衣，头戴一顶毡帽慢悠悠踱步走了进来。武松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正是杜如霜搀扶着张若闻也来了。

杜十娘连忙上前亲切地招呼杜如霜：“霜儿妹妹，你终于来了！高大人说派人通知了你，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今晚一定不会来了。”

杜如霜冷冷地看了一眼杜十娘，扶着张若闻坐到了高参旁边，然后才转头对杜十娘说：“既然圣上册封的女子蹴鞠队员名单中有我，那么我怎么敢不来？更何况高大人都知道我与陈闻的藏身之处了，我今晚不来岂不是不给高大人的面子？”

高参听到杜如霜对杜十娘说的话中充满讽刺，还连自己都被牵扯进去了，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然而他还是保持着脸上的虚伪笑容，对杜如霜说：

“杜娘子，耶律兄，你们先吃酒。今晚的酒菜是杜十娘特意准备的，你们尝一下口味。如果觉得有什么想加的菜，尽管告诉刘主管，他是如意楼的管事不是？”

杜十娘也连忙上前热情地询问杜如霜：“好妹妹，你看今晚这菊花鱼炸得可还香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道菜了。”

“多谢十娘与高大人，我们随意吃些酒菜就好了，不劳你们费心了！”张若闻见杜十娘与高参如此热情，而杜如霜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模样，他连忙替杜如霜回答。

“阿闻，你内伤还需要调理一阵子，这鱼虾什么的都要介口，吃点青炒肉丁吧，我给你夹菜。”杜如霜一边给张若闻夹菜，一边对他温声说，一点都不想理杜十娘与高参。高参与杜十娘见状也识趣地坐下来吃自己面前的酒菜去了。

高参刚想夹一片水煮牛肉，却被人拉着肩膀被迫站起身来。他生气地看了一眼将自己拉起身来的男人，原来是一脸黑如锅底的宁唯枝。只见宁唯枝用质问的口吻对高参说：“姓高的，你刚才为何出言侮辱我未婚妻小荷？”

“那天的皇宫蹴鞠场你是在场的，那时小荷她是急于在圣人面前表现，一时迷失了方向，这才进了一记乌龙球。但总的来说，小荷的蹴鞠技艺并不比杜如霜差，难道你平时看她们训练也没发现吗？”

对于宁唯枝的解释与质问，高参心里是嗤之以鼻的，但对方是与自己差不多官阶的官员，最近又是圣上新近宠爱的大臣，他不能驳了宁唯枝的面子，谁让这潘镜荷长得一副天生的狐媚样貌，竟然成了宁唯枝的未婚妻。

“宁大人，你莫要动怒！在下承认刚才语言上确实冒犯了潘姑娘。但圣上册封谁为宋国女子蹴鞠队员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圣上全盘否定了潘姑娘，若你不信，你大可在明日早朝询问一下刘公公。”高参面色平和地对宁唯枝说。

“真的不是你劝圣上不要册封小荷的？”宁唯枝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不是高某建议的，但高某也没有替潘姑娘求情。毕竟她是教坊司出来的，我怕圣上会嫌弃她。”高参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宁唯枝。宁唯枝觉得高参说这几句话时脸上的神色确实是诚恳的，他只好相信了。

“高大人，宁某相信你！明日早朝我打算如此这般……还望高大人帮在下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你看如何？”宁唯枝拉着高参的衣领，俯首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他的计划。高参蹙眉想了一下，轻轻点头答应了。宁唯枝感激地亲自为高参倒了一杯酒，并且敬他，两人对饮一杯算是将今晚的不愉快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