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父听了这话,脸色又黑了,冲过来又想打她。
傅母急得再次拦住,楼上隐隐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傅洵要下楼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迅速调整神色,傅父傅母转身回房,傅妍离家。
傅妍开车到了半山别墅,刚进门,一个水晶烟灰缸凌空飞来。
她反应极快避开,烟灰缸擦着她的身体砸向她身后的墙壁,随后落地碎裂。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染着一头奶奶灰发色,身形虚胖,脸色青白。
他看她居然下意识避开,忍不住眯了眯眼,眼神更阴鸷几分。
“傅妍,你回家一趟,胆子肥了不少啊!”
傅妍不吭声,她知道逞口舌之勇,只会吃更多苦头。
黄立显缓步上前来,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砰砰的闷响传来,傅妍感觉脑袋一阵阵发胀,她死死咬唇忍受着那阵眩晕。
不求饶,因为求饶也没用,这个男人不出够气是不会罢手的。
黄立显盯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磨了磨牙,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就是讨厌你这种高傲里带着屈辱的表情!跟我在一起,你觉得羞耻是不是?刚才你居然敢躲开烟灰缸,是不是你那个便宜哥哥回来了,你就以为有了依靠?你呀,真是天真!你父母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吗?亲儿子都不算什么,何况你这个养女!你是不是想勾搭傅洵?他比我好看?比我能耐大?你说啊!”
他问一句就抓住她的脑袋砸一下,浑身散发着暴戾凶恶的气势。
傅妍只觉得可笑,一个完全失去男人功能、跟太监无异的纨绔子弟,一个靠着父荫作威作福的二世祖,他有什么能耐?
吹牛皮的能耐倒是挺大的,真是马不知道自己脸长!
黄立显看她倔强的脸色,心里不爽,又狠狠在她的膝窝处踹了一脚。
傅妍痛苦地哼了一声,身形跟着跪倒在地,神情依然淡漠。
黄立显顶顶讨厌她这种“不跟傻叉计较”的态度!
不就是华人同学圈子里的女神吗?
他把她从神坛上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折了她的翅膀,再撕烂她的衣物,看她还怎么当女神!
傅妍闭了闭眼,努力将眼里的泪意憋回去。
黄立显说得没错,她只是傅家的养女,所以父母觉得她应该感恩戴德,亲友们觉得她必定是用了阴谋诡计、撒娇弄痴,才能说服父母放弃亲女儿选择她。
认识的人甚至一次次用暧昧的态度揣测她跟傅洵,他们觉得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长期接触,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猫腻?如果不是她费尽心机勾着傅洵,傅洵怎么会总是护着她?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人眼里看谁都像男盗女娼呢?
世人的心,真脏!
黄立显出够了气,就将傅妍丢在地面,咬牙切齿道:“恨我吗?恨我就对了,我没指望你爱我。你越对我不屑一顾,我就越喜欢缠住你。什么狗屁女神,我就喜欢把女神踩在脚下!你知道的,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谁也救不了你,别想反抗我。”
他又吼道:“去拿酒!”
傅妍爬起来整了整衣摆,转身往酒窖走去。
摁亮橘黄的小壁灯,一步步走向酒窖深处。
这一夜,对于世上活得艰辛的人来说,总算又熬过去痛苦又煎熬的一天。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只不过是开启新的一天折磨罢了。
凌晨,一直睡不着的傅妍推开房门,走向露台。
她从睡袍衣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上,一缕烟气升起,又很快散去。
天气很冷,簌簌的雪花从半空飘落,给地面盖上一层白茫茫的绒被。
这雪,真干净,没有一丝罪恶,就像她曾经热忱向往过的童话世界。
她在想,总有一天不是黄立显喝死了,就是她下药把他毒死了。
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是他的老婆,就很难摆脱他。
傅洵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或许不是嫁,是被父母卖了。黄立显家有势力,傅家父母有心攀附,她势单力薄,能怎样?
这种婚姻并不是值得祝福的事,她没打算告诉傅洵,能拖一天是一天。